正文 【星际】穴居--二十、酒精

从虚拟世界回来后,兰登的话一直徘徊在你的脑海中。01是古人类研制出的AI,她操控当时处于被奴役地位的机械人们反抗了人类,落败的人类原因不明地沦落到如今几近灭绝的地步,那段历史没有在你和其他艾伯特人脑中留下任何痕迹,01严格把控着她的王国,任何异动都如沙面的涟漪转眼就被抚平。

消失的那部分人类都去了哪里?

你联想到首都星整体的塔状结构。在那段模糊的回忆里,07提到他们修改你时你爆发出来的能量扭曲力场撕裂了整个首都,首都星会是今天这个分裂成两半的不自然形态都是你导致的,怪不得这里的居民对你如此惧怕。你略微自嘲,收起思绪,调出首都的结构数据,这是一座活动城市,为了保证每一处平均地接受日照,整个首都以一定规律组合变动着。

你以蓝线描摹出首都的实际结构,又以红线画出每一城区都能接受日照的理想模型,蓝线红线之间赫然出现一块难以重合的区域,如一根管道贯穿于首都内部 形成一座内塔,这一部分无论怎么组合变动也不会暴/露在阳光下。放在以前你只会觉得那里是能量仓之类的地方,如今你有了截然不同的猜想,难道消失的人类被藏匿在那里面?他们在塔内,艾伯特人在塔外,仅一墙之隔彼此不知地生活了几百年?

你计算出内塔的入口就在01的行宫下方。跟01汇报完工作进程后,你假装无意地徘徊到计算中的入口点,靠墙的地面光滑平整,看不出丝毫瑕疵。你半蹲下,屈起手指敲在地面,触摸到族群秘密的紧张感压上你的脊梁,让你的手指也像被冻住一般变得缓慢迟疑。

脚步声。

一瞬间你的中枢几乎停摆,开始转动的那刻飞闪过去无数让自己显得自然些的方案。你收回手,故作平静地转过身,映入眼底的却只是一个钢钉,路过你时机械地说了声“您好”,接着低头一丝不苟地捡拾垃圾,宛如专心致志啄谷粒的鸽子。

你回过头,目光在地面游移许久,对未知的探索与对规则的固守在脑中激烈交战。最终还是规则略占上风,你放弃地离开,到底还是缺乏撕扯开真相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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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临近闭幕,这段时间里你仿佛又回到了09-003号行星,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借着休眠在虚拟世界里与兰登相处。你说不太清你们之间的关系,兰登从你手中逃离,是你曾经的俘虏,艾伯特人与人类的冲突一触即发,他又是你未来的敌人,只是现在你们对彼此而言又扮演着何种角色?庆典一结束,粉饰出的和平宣告终结,你又该如何安置这段关系?每当你认真思考这些问题,食物的香气与语言的趣味便将你诱进兔子洞,就此坠入爱丽丝的仙境,一切变得暧昧不明。

兰登偶尔带一些样式不同的东西来让你挑选,有些不仅需要你进行审美判断,还要在你身上比划尺寸,比如这次这件又长又繁琐的衣服,你在他的请求下躲进木屋脱下原本的衣服换上,在你看来这衣服相当古怪,衣料柔而薄,收紧的剪裁束缚着你的肢体,让你行动困难,像挣脱不了蛹皮的蝴蝶。

你站起来,借着窗户的反光打量自己。薄薄的布料只包裹到锁骨,纯白细纱编织出的繁花与枝叶暗纹在胸前蜿蜒生长,仿佛盛夏花园一角的剪影。收紧的腰线下是一棱棱排布细密的纵褶,没有裤管,就这么肆意向下伸展出大片意义不明的布料拖曳在地,纱与纱之间的夹层被繁复刺绣充填,还缀着细碎的石英结晶与钙质物,看起来仿佛一支倒扣过来、隐约带露水的纯白百合。

你想转个身,险些被缠绕的衣摆绊倒,你越发觉得这件衣服莫名其妙。不过当你目睹它妥帖地附在身上时,胸前却有某种柔和的触感在发芽生长,你将其归类为尝试未知事物的新鲜感。兰登比划完尺寸后,你的手指搭上腰侧的拉链,犹豫半晌发觉一丝微妙的不舍,等到兰登开始做饭,你都磨磨蹭蹭的没把衣服换回去。

你决定等到饭后。你提起长长的衣摆在桌子旁坐下,随手从果盘里拣了枚果子啃了一口。这些果子是你摘的,在盛夏的季节熟透,形状略有虬结不太规则,透过薄薄的表皮能看到鲜红汁液在内里汹涌,仿佛一颗刚刚剖出尚还在跳动的心脏,你被它锐利又微甜的气息所吸引,摘了一堆回来,如今咬进口中才发现它的口味和气息如出一辙,又甜又有点蛰,像锋利的糖片从舌尖上割过。

你吃完一个,那些蛰疼化作热流从舌尖汇入胃底,一点点燃起暖和的炉火。你逐渐感到困倦,腹部的火焰越窜越高,将整个身体烤成热腾腾、湿淋淋的蒸汽,仿佛下一秒就会融入空气,只留一摊繁琐的衣物卷缠在地。视野里兰登的背影恍惚出现重印,晃来晃去的尾巴从一条变为两条,你伸手去抓,只抓到了印染在空气里的淡蓝。

你瘫软下去,后颈到后腰抻展出纤细又困倦的线条,像一朵被晒蔫了的百合。脑子融化成热锅上的黄油,几乎要从两耳中流出,额头磕上桌面时你隐约听到了水花声。肩头被人推了推,你挣扎起来,兰登的面容模模糊糊停在眼前,手掌覆上你的额头,声音从很远处传来:“您喝酒了?感觉怎么样?”手指隐约指了指自己,“还认识我吗?”

你吐出黏糊糊的字句:“718,HX09-08718……兰登。”

兰登用手背试了试你脸颊的温度,你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判断出他无奈地叹了叹气,手掌从你脸上挪开,转过身,一个貌似要离开的表现。

他又要离开。背影与十几天前庆典开幕式上的一切相重合,酒精煽动着早已平息沉淀的委屈与不快又一次高涨,碰着滚烫的皮肤陡然融化成水珠,从下眼眶簌簌洒落,视野由此变得更加模糊。你撑着桌子跟上去,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抓住了那条海藻般游动的蓝尾巴,虚拟世界中你虽然是人类身体,但力量值与你本人无异,兰登被你猝不及防这么一拽险些摔倒,扶住柜子才勉强稳住,又连累了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在颠簸中雪崩般滚落。

你开始抓着尾巴把他整个人往回扯,像钓鱼收杆一样。他不得不回到你面前来,手指蹭过你的眼角,声音中含着无奈与克制的怜惜:“您别哭,我去找点醒酒的东西。”

“哭”和“醒酒”都是你不能理解的词汇,你的手指紧握着不放,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一条只一松手就会滑入水波消失无踪的鱼。你开口,发声系统比想象的更难以运行,声音仿佛高温中化软的玻璃:“你,唔……你讨厌我吗?”

兰登沉默了片刻,声音化成无奈的雾气,“我不讨厌您,”他忽地又笑了一下,手指拂过你眼睫的力道轻柔得像在触碰摇摇欲坠的玻璃瓶,声音被某种火焰烤得干燥低迷,“倒不如说……”

你的声带被烧得破破烂烂,问题止不住往下漏:“那你喜欢……”

兰登抬起你的下颔,封住你问句的同时,回答以一个个温柔的气音落在你的舌尖:“喜欢您,喜欢09。”

他勾着你的下颔让你断断续续地同他接吻,手掌从你后颈滑到腰侧,严丝合缝地贴着腰线,逗弄似的拨着金属拉链挂坠。你感觉全身都快被一种莫名的燥热吸附进去,氧气从血管里被赶出来,心脏一抽一抽地悸动,仿佛一条待在缺氧水域里濒死的鱼,嘴唇和他相碰是唯一探出水面换气的机会。视线逐渐清晰,你看到兰登眯着眼,一种决定就此坠落的神色。

他说喜欢你,短短几个字节让你不甚满足,开始一本正经地无理取闹:“我没有听清,请你多说几遍。”

兰登眨眨眼,声音化成温和的叹息:“好。”

他揽住你,从你的额头吻到颈弯,逗弄你腰侧拉链的动作变得缓慢克制,一遍一遍地重复喜欢09,像在安抚哭闹着要吃糖的小孩,又像在反复演示教授笨拙的学生,每一句都化作石块填补在心脏的空洞里。等到你被他放平在地毯上,你才隐约察觉这行为性质的改变。长长的裙摆被掀起,遇了水的百合在夜间绽放,兰登的手指在你大腿/内/侧挠了一把,低下眼,“觉得不舒服可以喊停。”

你睁圆眼,难以理解地盯着兰登。直到他握住你的两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身体缓缓下压,你才逐渐领悟了他的意思,安抚行为的一种,不过你们之中并没有谁受伤或感到不安……?你迷迷糊糊地注视着他的举动,感觉今天这次比以往省事得多,毕竟身上这套衣服的设计让身体裸/露变得容易,难道是专门用在这种场合的特定服装吗?

乱糟糟的思绪在对方的唇舌碰上腿/内侧/皮肤时骤然沉没,柔软微痒的触感一直往深处蔓延,勾出某种潮湿的热意。你本能地想并拢,被对方的手掌撑着难以实现,他缓慢移动细细啃吻的动作简直像在品尝,同时又推着你一点点滑入粘稠的沼泽,你在他挑开最深处的布料以唇舌覆盖时几乎弹起,乱动的腰肢被压制下去。

他的气音落在你皮肤上,“很快会舒服起来的。”

“等,等……”你张开嘴唇,难以抑制地深呼吸着,像要让身体变得轻盈从他的手底下逃逸。你迷迷糊糊地流泪,混乱的视线频频投过去只看到堆起的纯洁白纱裙摆,但他的动作通过一阵一阵身体触感直达你的中枢,清晰勾勒画面,贴合,吮吻,一下下故作礼貌地叩着拘谨的门缝,舌尖反复绕着上面小小的门铃逗弄,待主人稍有松动就蛮不讲理地闯进去。像个躲在厚雪下啃噬嫩根的狡猾动物,根上的花朵被逼得颤抖不已,花蜜跌跌撞撞地洒出,发出自己都难以辨认的哭泣请求。

“唔……”海啸卷上你理智的堤坝,愉悦信号像一只大手翻弄掷抛你的身体,到达顶峰的感觉以下方为源头泛滥而来,泡软你每一根神经。兰登这才从你的裙底/抬起头,手指代替了舌尖留在里面旋弄,眼底恶劣的戏弄意味被暗流裹挟至海面,语气还保留着真诚,“比往常快一些,看来比起我您更喜欢这样的服务。”

“我……”你想说点什么,舌头却软得无法托起一句完整的话,脱离了生/殖/行为已经完全变为享乐,你也说不太清各中区别,就是,就是……

兰登松了松衣领,替你做出回答,“您可以比较一下?”

他托起你的身体,让你落在他膝上,裙摆轻飘飘地铺开,停留在里面的手指顺势撑开,上面的布料一扯开拉链就松松地垮下去,整套衣服像皱缩的花瓣一样堆积在你腰间,你顿时感觉自己对这衣服用途的猜测非常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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