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日在雄英番外篇--番外16 后悔

番外(16)

爱日惜力也没想到,上课不到一天,自己居然又逃课了,但不是因为逃避,而是因为烦。

天气很好,她对着空气发呆,干脆在空中躺下了,越飘越高,却忽然被换了角度的太阳晃了一下,翻身躲避时见马路上车来车往,秩序斐然的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所谓的“自由”的代价。

这就像她眼下都车,有很多种,各种牌子,各种大小,各种颜色,但是从天上看,不管是红色的车、黄色的车、黑色的车、还是任何牌子的车,其实都只是一个小方块,只是大小有些区别,而这点区别其实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车就像人,各种脾气,各种性格,各种样子,不管是美的丑的,还是温柔的暴躁的,其实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只是有的人拐弯,有的人超车,也有的人与其他人撞在一起磕了碰了,但总归是跑在同一条道路上,需要遵守同样的规则——这也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全。

选择遵守既定的规则,人就不会迷茫,只需要不断前进即可,与此相反,自由则意味着不遵守规则,也就是未知,而未知会带来恐惧。

就比如说现在,爱日惜力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理论上她应该回学校上课,也就是遵守规则,但是她不想回去,而拥有了自由的代价就是……“啊——哎呦卧槽!!!”

俗话说的好,伤春悲秋是要不得的,爱日惜力一声惨叫——她的个性突然消失了!

这一下太突然,吓得她连脏话都没憋住,“刷”的一下从天空中倒栽了下去,连续在空中翻了好几个滚才稳住了身体,她捂着哐哐作响的心脏停在半空,努力平复下急促的呼吸,气急败坏的往下一看——瞬间飙射,落在天台上。

相泽消太手里拿了个望远镜,半长的头发被风吹的向后扬起,露出了脖子和因为仰头动作而微动的喉结。毫无疑问,他就是罪魁祸首。

爱日惜力很气,不过随着高度渐渐降低,她忽然想起来了,她是学生他是老师,而且她逃课未遂被他抓了个正着,关键是她还自投罗网了?

呃……

爱日惜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相泽消太的喉结上落,她不想让袴田维不高兴,所以刚刚才会在半空中犹豫不决:回家=逃课,袴田维肯定会不高兴;去找别人玩=出轨,袴田维肯定会生气;相泽消太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袴田维嘴上不说,其实特别希望她转学离开雄英。

有些事已经过去了,追着过去不放的人是在和自己过不去,有什么必要呢?纯属无理取闹。

但是从现在到未来是可控的,爱日惜力心想——换做是她,如果袴田维和前任走的太近,单独见面或者亲密聊天,她也会生气的。

他那么喜欢她,她不能让他伤心。

爱日惜力走神了几秒,心情平复了下来,落在距离相泽消太五六米远的地方,“……还没上课呢,我就是课间出来放放风,不至于吧。”

相泽消太点了点头,显得格外平静,就好像他并不是特意出来找她、也无话与她多说,只是出来吹吹风而已。“那就快回去上课吧。”他说。

“好的。”爱日惜力对他点头,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穿衣总是一身黑,看起来高挑又瘦削,长的不算最帅,却很可靠——最可靠。这个认知可能要被她一辈子记在心里了。

她忽然间很庆幸他始终都是这个样子,尽管被她那样对待,却依旧清醒并不为所动。

“谢谢你,相泽老师。”爱日惜力微微鞠躬,“对于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很抱歉,以及我虽然想明白了,但以后还是会继续任性下去。”

“知错……但不改吗?”相泽消太沉默了一瞬。

“会改一部分,”爱日惜力看着他的眼睛说,“但不会改你希望的那一部分。”

“所以你说那是任性?”他问。

“正义也可以是任性。”她回答。

于是到此就真的结束了,爱日惜力笑了笑,她觉得释然,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喜欢过。

她喜欢他却不会表达,过激又畏缩,总是把爱变成伤害,还傻乎乎的做了那么多“倒贴不成疯狂报复”的事,比如特意搞三人行去气他,故意告诉他自己和xxx做了就是为了气死他,现在再想想,爱日惜力自己也觉得自己脑子有坑。

她很想对相泽消太说:你当初真的应该听山田阳射的,【她就是个火坑】,你不该往下跳。

比如说骂她一顿不知羞耻,以她的自尊心,两人也就真的结束了,她曾经还想过那种场景——很惨烈,但是她的确愿意破罐子破摔。

可是相泽消太不给她破罐子破摔的机会,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对她,越是要被她气死了,越是会闭上嘴,宁可扭头就走也不说一句重话。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不过如果是相泽消太,也不算太奇怪。

这个男人的品格值得她永远尊敬,就算他不是她“比父亲还亲近的人”,她也愿意叫他老师。

风吹过天台,爱日惜力关上门前,用自己最最正常的语气说:“老师再见。”

而直到门被关上,相泽消太才回头看向她离开的方向,说出口的却不是再见,而是极为小声的呢喃,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我越想越觉得我做了错误的决定,并可能会为此一直一直的后悔下去。”

“绝对不会的,我是你最糟糕的选择。”

爱日惜力站在门口,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虽然关了门,走廊里却依旧是亮堂堂的,没有风也没有一丝黑暗,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为自己会犹豫不舍,结果却没有。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袴田维。

错了,是“这世间的袴田维只有一个”。

“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最糟糕的选择,”她背对着门继续说,只是这次笑容真诚了一点,“但是有人已经抛弃幸福了,那些他已经习惯了的东西都是我不具备的,比如和谐的家庭关系,与伤害无关的爱……我会把他拖进地狱,但是他看起来非常乐意……所以,我也非常高兴。”

上课铃响了,门外的相泽消太扶着栏杆,听着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跑远,隐约透露出雀跃。

……地狱吗?

……的确如此。

……如此的,让他想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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