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还是别进去了。”女仆长在青年进入房间内前先是劝阻地说道。
“没事”霍肖恩礼貌性地勾了勾嘴角,而后又继续将手伸向了门把处。
当他在转开门把的那一瞬间,寝室内传出了剧烈的噪音,不单是陶瓷刺耳的摔破声,还有一些类似书本、台灯所发出的声响。
“少爷⋯⋯夫人的情绪”女仆长有些艰难地开口,但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府邸的众人都知道这家主刚过世,夫人又这么深受老爷疼爱,怎么会一下子就走出了悲痛呢?
“无需担心,我这就去安抚母亲,你们就先退下。”一直以来都扮演着一位孝顺的少爷角色,霍肖恩所说的每一句话在他们这些仆人面前都极具说服力,他现在在旁人面前看起来就是一位十分担忧母亲的乖儿子。
“是的,少爷。那么您有什么需要,就请吩咐我们一声。”女仆长欣慰地注视着眼前这位优秀的青年,果然他们家的少爷就是成熟懂事,即便老爷去世也强忍着悲伤,先是来关心顾及夫人的状况。
仆人们转身退去的动作导致他们也没能瞧见青年面色上的转变,那方才还是温煦柔和的笑容瞬间转变成一抹得逞的弯笑。
门向房内打开后,最先映入视线里的并非是散乱的摆饰,也并非是地面上碎裂成一推的高级瓷器,而是那艳阳般炙热却也不可随意触摸的身影。
在他向她索求那违背伦理道德的关系后,她似乎就已经不把他当作家人看待了,当然这简单的道理他在做那件事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只是真正经历过后又是另一种体验,既可悲也无奈,但是他并未后悔过主动揭开这层面纱,因为这份爱慕也无法再继续压抑在心底深处了,它渴望被释放得到正式的机会。
“母亲,早安。”霍肖恩露出笑颜地望向站在窗前的蕾西雅。
“昨晚可还睡得安稳?”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昔日那般亲昵,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是现实却是残酷地令人崩溃。
“⋯⋯”蕾西雅听闻了门边的声响,但是她并未打算做出回应,一直到霍肖恩开了口后,她才缓缓地将背过他的身子稍微侧倾,朱红的发丝垂落在她的双肩上,更显得她白皙的肤色比以往要来得苍白许多。
“今日早餐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些补充体力的菜色。”或许是假装忽视那双鄙夷与愤恨的视线,霍肖恩蹲下了身子,用着那双穿戴着手套的手拾起一块又一块大小不一的瓷器残骸,深怕母亲等会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些碎片给割伤了。
“⋯⋯”依旧是沉默作答。
“今日天气十分的温暖,待会我们吃完早餐,便可以去后院散散步,给您晒些阳光透透气。”捡着一块又一块的锐利的碎片,他有意地来到了她的脚边前,她裸色的指甲片小巧可爱的铺盖在那粉嫩的脚趾上,令他有种欲望趴伏在地面上亲吻着她的脚背。
“⋯⋯”随着他的接近,她并未退后只是垂着眼帘注视着他。
“幸好,您没有被伤到脚底。”霍肖恩抑止住了脑海中的想法,站起了身子将手中可能导致受伤的瓷器残渣收拾到了茶几上的托盘,随后与蕾西雅保持一段微小的距离。
“⋯⋯伤到脚底?你还会担心我伤到脚底?”闭口不语许久的蕾西雅终于开了口,她语调上的嘲讽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
“当然,您每受一次伤,就像是在我胸口上割上一刀。”他清淡的口吻听似毫无起伏,但看向她的目光却是那般狂热偏执,毫不掩饰。
“你胸口只是一刀,⋯⋯那我呢?我早就伤痕累累了!”凄凉带点惆怅的苦笑搭配这她那张欲哭无泪的面孔更显得可怜,她皱起了眉头地审问着他,同时她也随手捉起了一旁的花器,毫不犹豫地扔向了面前的亲生骨肉。
“就是你们这群畜生,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向深渊!”尖锐的噪音与她细尖的怒吼达成了共识,给予霍肖恩的耳膜一个非常好的折磨。
“⋯⋯是,没错,我将您推入深渊,但在此之前,我也为了您走向了深渊。”他没有闪躲迎面而来的花器,反倒任由坚硬的凶器砸向自己,当它撞击在脑门上时,响亮地让她瞪大了双眼甚至一时间有些惊慌,而他俊秀的面容上即便受了伤也未有一丝扭曲的反应,只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她的目光。
“只要是为了您,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青年那青涩的笑靥是那般美好纯粹,但是话语中所隐藏的含义真是那样的单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