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许久,以为会再生一番波折才能达成的愿望,如此便达成了,苏鸾直到被搀扶着起身,其实还有几分恍惚。
回眸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谢寰,却不知怎的,便心中安定下来。不为别的,只因那素日端方持重的储君,此时此刻,亦是眉眼之间笑意大开,那难以遮掩的快慰,细细瞧着,竟是冒着几分傻气似的。
皇帝既然御口已定乾坤,无论这生辰宴上的众人是何心思,便也都换上笑脸一副,前前后后地向谢寰敬酒,贺他之喜。往日架子端到云上的谢寰,今日也是难得的来者不拒,也不曾收敛笑容,叫端坐上位的皇帝,都忍不住连连看向身边侍立的苏鸾。
这小小女子,此刻面上倒是一派谦静,除却最起初的喜形于色,这会回到自己身边伺候着,倒是不忘本分,只这一份心性,叫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确乎是担得起一国之母这四个字的。
“阿鸾。”皇帝放下酒杯,座中喧嚣,他这位九五至尊,鲜见的被谢寰抢去了大半风头。
苏鸾面色恭谦地靠近皇帝,半蹲身子,便听皇帝道:“你如今要做朕家的媳妇,便不该再用女官的这套规矩来约束了。”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苏鸾笑容依旧谦恭,“即便臣来日嫁入陛下之家,亦是儿臣。能做女官随侍陛下身侧,是臣之荣幸,并不觉得约束。”
饶是身边日日有人好话不断,苏鸾这一番话,亦是叫皇帝心中不由得快慰,便也笑着抚掌道,“这话说的不错,只是,嫁娶之道,自有典章。如今你既然备嫁,再居东宫,便就不妥。”
苏鸾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御阶之下正与谢宴把酒的谢寰。皇帝捕捉到她的目光,倒也体会到这其中几分小儿女心思。
“这些事,便都该有个章程,今夜倒也算不清楚。”皇帝笑着拍了拍苏鸾的肩,“你家殿下瞧着倒有些醉了,你去照看一二。”
“是。”
苏鸾走到谢寰身边的时候,他已然有些醉意。素日总是藏着锋刃的眼睛,此刻亮的惊人,眼尾因着醉意微微发红,瞧着她的眼神,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两人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如此显露这份情愫,此时在这满堂权贵之中,却偏偏眼中心中只能容得下彼此。
此时此景,便好像是在荒芜中,栽一朵花。等到春风拂过,千万人却只看到那朵花是如何盛放。
栽花的人,于宽大的袖袍下,将手十指相扣。高大的谢寰,走路时身体微微晃动,仿若真的是醉了一半,身边的紫衣女子搀扶着他,缓缓走出这满殿的锦绣。
"鸾儿,我仿佛从来没这样畅快过。”月下的谢寰,眉眼满是笑意,些微的醉意,倒是叫他难得地显出了几分常日并不外显的意气风发。
“殿下还没娶到我,便觉得畅快了。”苏鸾在人前的端庄典雅,却是并不需要展示给谢寰,依偎进谢寰怀中,他的手臂极霸道地环绕在她腰间,举手投足,皆是对她的爱欲,“这可如何是好?”
“阿鸾。”谢寰笑而不语,只是低头在她鬓间落下轻轻的一吻,“天造地设,锦绣良缘,这样的词语,因为你,我才觉得是真实存在的。”
“殿下,方才赐婚时,我便在想,若是我爹娘还在就好了。”苏鸾的手指轻拽着谢寰的袖口,“可是,或许这样想是不孝的...然而,若是爹娘此时还在,我大概,也没有机会做寰哥哥的妻子了。”
“不嫁给我,阿鸾会嫁给谁?”谢寰握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即便这只是一个假设,即便只是想象一下,她站在他人身边的场景,对于谢寰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
“可能听父母之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子。”苏鸾察觉到谢寰此刻毫不掩饰地占有欲,仍旧自顾自地说道,“若他们还在,殿下定然早早便有了年龄相当的太子妃。而等我长成能够嫁人的年纪,你我,便应当是不想干的人。”
不想干。谢寰摇了摇头,停住了脚步,将她带入自己的怀抱,霸道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若真按照阿鸾所说,或许,孤就会真的是一个昏君,君夺臣妻的昏君。”谢寰的目光仍旧是温柔的,却也是凶悍的,“阿鸾,一生一次心意动。我爱上阿鸾是命中注定的事,与,我是谁你是谁,并无关系。”
“殿下,生辰快乐。”苏鸾上前搂住脖子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故意不去看他此刻的神情,那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她想要开口,却又觉得,是对他心意的践踏,“阿鸾,会对殿下的好的。从今以后,我在殿下的身边,殿下,再也不会孤单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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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失踪人口再次回归,顺便祝大家开工快乐!
(弱弱的说,本次回归是因为我又想开新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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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韶宁郡主池明琅死于一个冬天,孤身一人,去时红颜乌发,不过二十五岁。
她死后的第三年,晋朝的末帝在国破之时,自尽于蠡园。
新帝金戈铁马而来,在位十四年,励精图治,不喜奢华,无妻无子,亦死于蠡园。
直到他死后,天下人才得知,这座蠡园之中,安放着那已被人遗忘的郡主的棺木,十七年过去,依旧栩栩如生。
「这个故事是男主男配重生向,女主依旧是女主。
本文女主的人设是皇室共同的白月光,美强惨的代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