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宙仿佛没有意识一般,被蒲垣歌带进了洗手间。把门反锁上,蒲垣歌试图松开她,但瘫软的双腿支撑不住,人又要倒下去,蒲垣歌只好抱起她,靠在洗手台上。
看着真宙失魂落魄的样子,蒲垣歌心里难过极了。早上还笑着和他打招呼,昨天给他看了晚霞的女孩,现在全身发抖地坐在面前。要是早点出来就好了。
“没事了,安全了。”蒲垣歌轻轻哄着真宙,抬起她的下巴,试图盯住她的眼睛唤回注意力。“没事的,和我在一起,没有别人,是安全的。”
真宙看着他的眼睛,大腿后侧贴在冰冷的瓷砖上,而臀部被他双手托起传来滚烫的温度。在这安静的洗手间里,那些宛如雷霆的谣言被隔绝在外,委屈就此爆发出来。靠在蒲垣歌的肩上,泪水噙在眼眶里,真宙不想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可以承受住的。
蒲垣歌以为她会哭,甚至做好了迎接泪水的准备,但怀中的人只是一阵一阵地颤抖,抱紧了他。过了一会儿,真宙闷闷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蒲垣歌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屁股还痛不痛了?跌伤尾椎骨可能会导致下半身瘫痪呢,我陪你去医院。要不要通知你父母?”
真宙想了想,“不了,我父母都在老家,我自己去就行。”
孤身一人的处境让蒲垣歌更放心不下她,坚持要陪她去医院。真宙点头同意了之后才发现,刚刚太专注于受到的刺激,甚至都忘记了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他抱起她坐在洗手台上,手托着她的屁股免得尾椎骨碰到外物,她的大腿紧贴着他的,被咖啡泼湿的衬衣在他的胸前也留下了印记。“你的衣服……”
真宙开口提醒,蒲垣歌也并没有放开,他早就察觉到这姿势不对劲,但他宁愿继续被她依靠着,在刚才那拥有且仅拥有彼此的几分钟里,他甚至没有对这具日思夜想的身体勃起,内心充满着对她的怜惜和与她一起逃离谣言桎梏的侥幸。“没事的。你能走吗?衣服脏了就算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好可靠的语气……真宙心中一软,看清韩梦西的面目之后,在杨城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给过她这样的感觉。仰头看着蒲垣歌下颌的线条,清俊的样子在白得晃眼的洗手间灯光下烙印在心头。如果他也想睡我,那我一定自己动,真宙在心里暗暗发誓。
蒲垣歌要是知道真宙此时的内心活动,可能会笑出声吧。
去医院看脸很快,医生说没有发生严重的烫伤,给了一些舒缓的药叮嘱真宙回去按时涂了,但尾椎骨过了几个小时还在剧痛,医生建议去找个CT。照片需要排队,真宙想了想,给朱丽叶发了条消息。蒲垣歌在旁边讲完了电话,来真宙身边站定,明明表情如常,但散发着不高兴的气场。
“怎么了?”真宙看他是不打算主动说,便开口问。
“前台说,那两个小孩看着高高胖胖,实际上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二岁。警察说够不上寻衅滋事,那两个男孩又说是开玩笑的,警察一来立刻认错,态度好得不得了,所以没法追究了。”蒲垣歌在心里恨不得把那两个男孩按在地上揍一顿。他没有跟真宙说后面半部分,前台妹妹说,因为他打了其中一个男孩一拳,男孩说被打伤了要去医院看,要他赔医药费。
“怎么这样?”真宙皱眉。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是韩梦西?前几天还演着浓情蜜意,今天就找到这样的孩子来对付自己,好像不太可能,他真有这么大能耐?真宙记得他站在人群中,表情有几分诧异。
真宙晃神的功夫,朱丽叶已经杀到CT室外。
“真宙,怎么回事?”朱丽叶紧张地看着真宙,转头看向蒲垣歌,又问,“发生什么了?他们打你了?”
蒲垣歌怀疑地看着朱丽叶,没有开口。
“她是我律师……”真宙解释。
“哦。”蒲垣歌打量一眼朱丽叶,利落的短发,随身携带的大公文包,看上去是很专业的样子。蒲垣歌把前因后果大致和朱丽叶说了一遍,朱丽叶皱紧了眉。
“干这事的人太过分了。”朱丽叶分析,“故意挑你上班的地方闹,是想让你干不下去,给未婚女孩编排这样的故事,是想败坏你的名誉。”
真宙推了推蒲垣歌,“可以帮我问下还有多久吗?”蒲垣歌识趣地走了,真宙才说,“但我觉得不是韩梦西,我看见他了,他也很诧异的样子。”
朱丽叶沉吟了一会,交待了真宙一些注意事项,踩着高跟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