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扫除,每个班都分了区域,梁月弯的组男生多,先弄完后就去给秦悦帮忙,对方没理她,别开脸去跟另一个女生说话。
“还没和好啊,”闻淼凑过去,“晚上还能不能去逛夜市了?”
三个人都是朋友,上周就约好了,结果友谊出现了裂痕,闻淼夹在中间很尴尬,起因是秦悦找梁月弯帮忙给薛聿送情书,被梁月弯拒绝了。
还拒绝的很干脆。
“送个情书而已,又不一定真的能好上,反正你和薛聿是邻居,碰面顺手递给他就行了,收不收看不看怎么处理都是他的事,多简单。”
梁月弯没多解释,只是说,“我跟薛聿不熟。”
这话刚好落进她身后几步远处的薛聿耳朵里。
不熟???
他住进梁家一个多月了,梁月弯一共就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还不如小区门口卖烤串的那个阿姨。
“梁月弯,”薛聿站在树下叫她,周围很多同学,他问得自然而然,“外套帮我带了吗?”
衣服……是很私人的东西。
闻淼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相当耐人寻味。
十月初的天气,早晚凉,中午又很热,吴岚早起看到薛聿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T恤,中午上班就顺路把车开到学校,带了件外套让梁月弯拿给薛聿。
从第一天在学校里遇到开始,梁月弯从头到脚都在和薛聿撇清关系,‘没有’两个字已经到嘴边了,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小时候薛光雄没空管他,饱一顿饿一顿,导致他身体一直不太好,总生病,换季又很容易感冒发烧。
梁月弯能感觉到秦悦看过来的视线,薛聿又问了一遍,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在教室。”
她从另一侧的楼梯上楼,薛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刚拖完一遍的地面还很湿,她手搭在楼梯扶手上,薛聿抬头就能看到校服裙摆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轻轻摇曳,莫名的口干舌燥。
外套在书包里放了大半天,皱巴巴的,薛聿接住抖了抖,随便往肩上一扔。
“我作业呢?”
她昨晚熬夜,早上晚起了半个小时,比他晚出门。
梁月弯想着秦悦现在肯定更生气了,觉得她是故意的,回想起初中三年多少次因为薛聿和朋友的关系闹僵,就更不想跟他多说话。
“没带。”
“我给你发了消息。”
她偏过头,不看他,“我早上赶时间,没看手机。”
薛聿侧靠着走廊外面的栏杆站着,从他的视角,能看到梁月弯背在身后的手,手指捏着衣角,微微蜷起。
她根本不会撒谎。
“没带就算了,”他像是不怎么在意她的冷淡和有意的疏远,站直身体后把保温杯放在窗台上,“别喝凉水,喝这个。”
他走远,好一会儿梁月弯才反应过来,两人住在一起,共用一个卫生间,有些事再细心也避免不了。
还有一节自习课,同学们陆陆续续上楼,梁月弯不知怎么地有些心虚,在闻淼走近之前藏起保温杯,拍了拍被太阳晒红的脸。
……
“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没做完的、没带的、丢了的,全都去外面站着。”
理科一班的化学老师是副校长,出了名的严厉,全年级尖子生都在这个班,除非是特殊情况,很少有不自觉的。
“把名字记下来,”老师点了点课代表的桌子。
课代表拿笔拿纸,眼前光线忽然一暗,是薛聿站起身挡住了太阳,他愣愣地看着薛聿走出教室站在走廊。
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提醒他让老师检查作业,结果自己没带,挖火坑埋自己?
半根粉笔从窗户扔出来,“薛聿!你嫌地方不够大是吧,用不用我拿个喇叭过来给你用?再说话就去操场站着!”
有的班提前下课,楼梯间闹哄哄的。
梁月弯肚子疼,等下课铃声响了才从桌子里拿出保温杯,里面是姜茶,打开盖子味道一下子就冲出来了。
“月弯,快来看,”闻淼兴奋地朝她招手。
梁月弯不明所以,趴在走廊的同学都在往楼下看,她走出去,顺着闻淼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薛聿。
太阳落到了操场边缘,他半个身子都被晒着,经过的同学走远了还频频回头看。
高三了还被罚站,被罚站的人还是理科第一。
“听他们班同学说是因为卷子没写,”闻淼就爱看热闹,“他考第一,不会是作弊的吧。”
“不是的,”梁月弯下意识反驳,“他从来不作弊,他就是脑子聪明。”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还是她害他被罚站丢脸,心里的愧疚感让她坐立难安,几次往楼下看,终于等到操场的人少了些。
余光捕捉到从教学楼出口跑过来的那抹身影,薛聿把球投进篮框,掀起T恤擦了擦汗。
打完一场球,刚好错开高峰期去吃饭,梁月弯就在球场旁边站着,等薛聿和朋友说完话才过去。
她不说话,薛聿也不开口。
两人就这样隔着几米远站了好一会儿,梁月弯底气不足,先踏出那一步,她把保温杯里的姜茶倒到盖子里,递给他。
“薛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最后一节是化学课,卷子……我……我其实给你带了。”
薛聿目光撇过杯盖边缘,喉结吞咽的弧度很明显。
她喝过的。
“没事,”他捡起地上的篮球,转身往外走,“反正咱俩也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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