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信徒--离家

季子衿的双眼有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她此时就像在看默剧一样,分明都听到看到,但就是没办法理解他们的话。索性她不再深思,反正她的意见除了外婆也没人在意,想到这儿,她弯了一下嘴角。

          眼下正是季子衿的生母刘含燕和她母亲关于季子衿去向的争论。“妈,我知道你怨我当时没有好好照顾子衿,可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当时默白家里本来对我就不满,我再带子衿嫁过去,他们会怎么看我?我当时不依靠您,我还能怎么办呢”刘含燕对着自己的母亲剖析自己的艰难处境,语气婉转而柔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凄苦。

          季子衿此时微微抬头看了眼刘含燕,没待刘含燕发现又低下头去。季子衿说不清她的心理感受,她倾听着刘含燕的话,只觉得母亲这个形象很陌生。她过去十几年从未见过刘含燕,只能从外婆的只言片语里去了解自己的母亲。她知道她很喜欢吃梅子,总是偷偷背着外婆去够别人家的梅子,被发现后又乖乖哄外婆开心。她知道她喜欢读外国文学作品,总是觉得爱情是顶重要的。她知道她很多的事情,那她是否了解她的女儿一丝一毫的事情呢?

            她看着刘含燕,无法将她与外婆口中描述的样子对照起来。她如今语气,动作都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但是季子衿还是洞察到了刘含燕的骄傲,对她口中季默白的骄傲,也是季子衿的生父。

          身为刘含燕的母亲,刘老太当然能看得出自己女儿的德行。她轻飘飘地看了眼刘含燕,说出了刘含燕的痛处,“你若是不插足别人的婚姻,哪里用得着藏着子衿。我恶心你那档子破事,如今你还骄傲上了。我当时送你去首都,是盼着你自立自强,哪里想得到你去攀龙附凤去了。”刘含燕被刘老太的话刺的心里一痛,脸色顿时不好。她如今虽说成功上位,但是她的小三身份的确是她心中一根刺。哪里想到自己母亲毫不留情的撕下这块遮羞布,丝毫不给她留几分情面。她恨恨地抓紧手指,却不好在此时发作。毕竟,她如今是求着她母亲让出季子衿。

            想起这事,她心里就是痛楚。虽说她成功嫁给默白,但季默白压根婚后压根不再触碰她。她本就急需要一个孩子来在季家稳定地位,可季默白不为所动。再加上她又是个不孕的体质,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先前被她抛弃给母亲的女儿,好歹也是季默白的骨肉。虽然是个女儿但也可以一解她燃眉之急,之后她再好好调理身体,慢慢谋划将来之事。

            心中一番思索,刘含燕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对着刘老太一番花言巧语。刘老太如何不知她的算计,只是为着子衿的未来着想,她也只能用言语敲打刘含燕。她爱怜地摸着子衿的头顶,心里对她的未来是忧愁参半,可也只能放开子衿让她扑棱翅膀到更大的地方,才能让她成长的更好。

            季子衿如小猫般蹭了蹭外婆的手掌,心中苦涩的情绪涨开来。眼角微微湿润,却不敢叫外婆发现。她不愿意外婆为她操更多的心。只盼望着外婆能长长久久的,待日后她有所成就再回来照顾她。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季子衿才对离开明日南城的事实有了真实感。她抱着外婆,迷迷糊糊地想着事情。一会儿想着刘含燕的事儿一会儿又想着季家,对于自己艰辛的未来已有了认识,毕竟她母亲是插足别人家庭。她又想到了季默白,她直觉季默白并不爱刘含燕,要不然不至于这种场合也不出面。她东一头西一头地想着事,伴着雨声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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