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号,是白晋的老爸白弘的生日,他那位春风得意的小娇妻大张旗鼓地给他办了生日宴。
这种场合,白晋自然要出席,而秋童心也自告奋勇地陪他一块去。
秋家和白家谈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过因为与白晋认识多年,秋童心倒也算是白家的熟客了,哪怕抛开白晋女伴的身份,单纯地给白老头送份礼祝福一下,也是合情合理的。
白家的别墅建在较为偏远的郊区,占了很大面积,所以晚宴直接在庭院里举行。
秋童心和白晋到的时候,人已来了大半,那位新晋女主人欧小姐,正挽着她的丈夫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白弘已经六十三岁了,因为有副好身材和好皮囊,看着倒不怎么显老,但跟他那位年仅二十二的妻子站一块儿,像父女也是真的。
“爸,小妈。”白晋领着秋童心过去,面无表情地打着招呼。
他和他这位父亲的关系一直都是这般冷冷淡淡的,彼此之间也没有太深的感情。
“白伯伯,白伯母。”秋童心笑意盎然地开口,故意加重语调的“伯母”两字明显让欧阳不悦,但她也只能继续面带微笑,礼貌而热情地招呼着面前这位客人。
等两人坐到人少的角落吃着水果,白晋才打趣道:“今天的敌意很明显嘛,我看你都懒得收敛了,这是准备直接现场打一架?”
“不排除这种可能啊。”秋童心满脸堆笑,“这得看你那位小妈的定力了,反正我今天就没带什么好意来,见到她总忍不住想讽刺两句,如果她要动手,我就只能奉陪到底喽。”
白晋笑着揉揉她的头:“你先自己玩着,我回房一趟。”
“嗯。”
欧阳刚上了别墅二楼,就被人从身后叫住,一回头,穿着天蓝色格子西服的白晋正站在书房门口,淡淡地道:“聊聊吧。”
此刻走廊里空无一人,有些昏暗的灯光笼罩着他高大的身影,像是带了层无法磨灭的阴霾,让她莫名有些害怕。
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欧阳将双臂抱在胸前,戒备地看着他:“你……你别乱来,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妻子。”
白晋嗤笑一声,视线都懒得落在她身上:“别太自信了,我对你没兴趣。”
“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她转身就走,白晋低沉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我们谈谈余佑的事。”
欧阳倏地停住脚步,背脊僵硬,顿了几秒才转身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白晋摊手,示意了一下书房方向,欧阳犹豫片刻,快步走了进去。
锁了房门,白晋这才慢悠悠地打开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到欧阳面前,眼中带着讥讽:“看来小妈的审美一直都没变,最喜欢跟老男人上床。”
欧阳脸色惨白:“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
“这个你不用知道,没意义。”白晋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相册,“哦,还有这个,处女膜修补术的登记记录,找到这个可不容易,毕竟小妈最擅长掩藏自己的过去了。可惜呀,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改变不了你又蠢又瞎的事实。”
白晋轻蔑地笑笑,“从你嫁进白家第一天起,就在谋划着怎样获取最大利益。白旸你暂时是不敢动的,所以就只能找软柿子捏了,于是你卯着劲地算计我这个不招待见的私生子,希望哪天我爸能彻底把我赶出白家。可惜你那点手段太幼稚了,我不揭穿不反击,是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但你不该把秋童心扯进来,算计我可以,算计她,不行。”
欧阳咬着牙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道:“你想怎样?”
“很简单,离秋童心远点,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想就不是我爸抛弃你的问题了,我大概……还会让你活不下去吧。”
白晋勾唇一笑,“你知道余佑这些年有多少仇家吗?你被他包养了整整一年,对他做的事不可能一无所知。那些亡命之徒,去年把监狱里的余佑打残,今年又把他只养了三个月的情妇砍伤,两人都差点没救回来,若是让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你猜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看着欧阳立在原地面无血色,白晋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身往外走。
右手刚碰到门把,欧阳嘶哑的声音便又传来:“现在是她来主动招惹我,今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没怀好意。”
白晋一脸无辜:“难道不是因为你当初算计我的时候,把她也扯进来了?她气不过想报仇,有何不可?”
顿了顿,他却又忽然咧着嘴对她笑笑:“就算是她主动招惹你,那她想玩,就让她玩玩呗,你,麻烦好好受着。”
秋童心正在人少的角落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甜点,两个年轻女人却端着酒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没想到温柔娴雅的钱大小姐居然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就是呀,你看小白总那脖子都被挠成什么样了?这位小白总可向来都是以温文尔雅着称的,这么好的老公,钱思懿也下得去手?”
“不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么?估计是被小白总宠坏了。”
“再宠也不能这样动手啊,这得吵得多厉害才能挠成那样?难不成小白总在外面偷吃被发现了?”
“不可能,他一看就不是他弟弟那种风流的人,这些年也没什么花边新闻,我估计就是钱大小姐脾气太大了。”
“这要是我啊,能嫁给小白总就谢天谢地了,哪舍得对他动手?把人挠成那样,让人家一个大男人面子往哪搁?我看今晚好多人都在偷着笑呢,说白大公子惧内,还被家暴。”
秋童心直接听得一愣一愣的,杨景曜和韩胜男可都说过,白旸的脖子,是她那晚醉酒后的杰作。
但是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伤口居然还没好么?那是不是表示挺严重的?
莫名有点心虚。
要不去看一下?而且那晚醉酒后人家好歹帮了她,她似乎需要说声谢谢。
刚这么想着站起身,一抬眸便与面前的白旸视线相撞,先前那股强烈的心虚感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高跟鞋踩在草坪上身子一歪,手中的红酒直接从胸口浇了下去。
早知道就不抬红酒装逼了。秋童心懊恼地在心里低咒一声,赶紧抽出纸巾胡乱擦着,偏偏她今晚穿的是条米色的裙子,那痕迹实在太明显。
白旸往前走了两步,沉声道:“我房间应该有你能穿的衣服。”
他的意思秋童心当然明白,钱思懿与她身形相差不大,她可以去挑件衣服换上,但如今是在他面前这么狼狈,她心里可不爽了。
而且,明明是他的出现吓到她,才害得她这么狼狈的。
不悦地抬头准备瞪他一眼,可目光落到他颈前,秋童心又瞬间愣住了。
那条已经结痂的疤痕估计有六七厘米长,从喉结下方一直延伸到白色的衬衫领口,看上去确实怪显眼的,说不准以后还会留疤。
不自觉地看了眼自己不怎么长的指甲,她也实在有点不解,怎么就能把人挠成那样?
秋童心你真的是猫么?
下手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