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翊一回到房中,就见到陆萌小脸低垂,一脸知错的模样。「哥哥…」
他轻叹一声,揉揉她的头:「哥哥没怪萌萌,不过你明日可得好好跟蔚藤道歉。」
「…好,萌萌知道。」陆萌怯怯的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蔚藤姊姊没事吧…」
「她没事,睡个觉就好。」陆翊突然想起玄赫抱住蔚藤的画面,本就深沉的眼眸一黯:「萌萌也早点歇息吧,哥哥…有些事要处理。」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高兴什麽?又有什麽好介意的呢?蔚藤之於他,甚至还说不上认识,顶多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可是他却一再的失控,做出自己从没想过的事情与反应。
察觉哥哥神色不对,陆萌知道他有心事,默不作声的往後退了几步,悄悄离开房间。
这一晚,玄赫抱着蔚藤睡的满足又香甜;陆翊则抱持着陌生的烦恼,直到天色微白才睡去。
临睡前,陆翊只有一个念头。
该离她远一点。否则烦恼的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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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蔚藤醒来时,玄赫仍双眸紧闭,显然还在沉睡。
她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只觉全身酸痛不已,昨晚的记忆回笼,一切历历在目。动作稍微停顿,直到站在床边,她发现自己穿着乾净整洁的内衫,心想大概是玄赫睡前替她换上的。
蔚藤看玄赫连在睡梦中都是秀眉轻展,嘴角含笑,不愿叨扰他作好梦,她套上外袍,梳洗一番後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很奇怪的,当人越是要逃避某样东西,就会越容易碰到。
比如此刻,蔚藤才关上房门准备迈步,对面的房面就突然打开。
凤目轻抬,正巧对上陆翊刚毅的俊颜,此时那张冷沉的面容衬着朝阳柔和的光线,反而更显得突兀冷冽。
陆翊的心跳在瞬间慢了半拍,他轻咳一声,想着该如何跟她说话。
「早。」蔚藤见他表情松动,似乎有点尴尬,邃先开口打招呼。
「嗯…」
「昨天,谢谢你。」丝毫没有芥蒂,蔚藤略弯下腰,表示谢意。
「谢…本王?」陆翊还没反应过来,一向如鹰隼的厉眸看来有些呆滞。
「是阿,你昨晚不是为了解开我身上『颤声娇』的药性,勉强自己跟我发生性行为吗?」蔚藤知道陆翊并不情愿,所以才跟他致谢。
「这、这有什麽好谢的,本就是陆萌与本王的错,你…你一名女子…提这些都不害臊吗?」陆翊俊颜微偏,看得出来对这样的话题难以应付。
「害羞?我一点都不在意。」蔚藤理所当然的说着。她连愤怒、开心等情绪都鲜少能感受,更何况是这种小女人才有的心思。
陆翊闻言,擅自解读成她平日便作风豪放,在性事上接受度极高,认定她是个随便的女人。此刻他已然忘记昨晚她即使忘情,仍未显浪荡的表现,似乎一种名为忌妒与在乎的情感,短暂蒙蔽了他。
想到她曾在各种男人身下婉转呻吟、取悦媚笑,他就觉得心中发堵,可万千情绪却不晓得要如何倾泄,最後只能不悦的重哼一声,准备往反方向扬长而去。
蔚藤见他要走,这才淡淡出声:「陆翊,有件事我想我该早点跟你说,是关於陆萌的。」
听见陆萌的名字,陆翊身形一顿:「什麽事?」
「她如果再不接受骨髓移植,大概捱不过今年年底。」
蔚藤说着,目光望向庭院。
此时,院中的梧桐树叶落尽,俨然已经做好入冬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