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精今天不对劲。
霍陵飞蹲在马车前头,眯着一双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紫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贴到一起的“狗男女”——准确地说,是樊蓠主动贴上了他哥。
段择自己也很受宠若惊,经过昨夜的争吵,他原本已经做好了郁结一整天甚至更久的准备,但没想到今天刚上路不久樊蓠就主动走过来,笑颜明媚地问他要不要上车歇一歇。
霍陵飞受不了地掏了掏耳朵,这女人是想把嗓音挤得多甜腻才罢休?“哎,哎,我们这儿现成的,”霍王爷一伸手把马车厢拍得“咚咚”响,打断了那两人,“用得着去你那辆车上睡吗?”
樊蓠莞尔一笑,“两个大男人挤在车厢里总归不舒服,也不好委屈了您呐,而且我想让段二哥好好歇息,更不想委屈了他。”
段择听了她的话瞬间双眼晶亮,霍陵飞受不了地打了个哆嗦:他仿佛看到他哥变成伸舌头流口水外加摇尾巴的大狗了……“你是真的想让他好好歇息还是别有居心?!”这女人不愧是那个狐狸精的女儿,两个都是蛊惑人心的好手!
“我能有什么居心?”樊蓠也有点不乐意了,这倒霉孩子天天就知道冲她一个弱女子吼呀吼,有没有风度?“你们都把我看管得这么严实了,我又能做什么?把心放肚子里吧靖南王殿下,我只是在车里坐得腿麻,下来活动一下筋骨而已!”她还没有蠢到在这种毫无胜算的时候尝试逃跑。
怎么突然说起敏感话题了呢?段择立马将樊蓠护在身后,面对霍陵飞狠狠瞪眼:你话这么多呢!“差不多得了,堂堂男子汉非要跟小女子斗嘴?昨晚你也没睡好,在车上补个觉吧,我不打搅你了。”
然后他就拉着小狐狸精走了,走了……两个人还一起上了后面那辆马车。那女人不是说她腿都坐麻了嘛!霍陵飞对着空气无声地张牙舞爪,紧接着他瞥见了侍立在一旁的如溪,顿时心念一动:“哎,你?如溪,”终于想起她的名字来了,“你好像跟那个肖氏有些交情?”
这是他这次赴京唯一带在路上侍候的丫头,虽然之前霍老头向他禀告过这女人因为丢了点东西就在后院闹腾,不过考虑到她平时伺候自己的时候都还算老实本分,所以他还是同意了她跟自己一起上路的请求,毕竟他确实需要有人打点一路上的生活起居,以前这些事可以由霍业成来做,可这一次那小子还在府里养伤呢。
如溪听到这问话差点慌得站不住:王爷知道了什么?!“奴婢、奴婢之前在府中不过见过她几回,也是这些天刚熟一些……”
“看你们经常凑到一块说话。”
“队伍中多是男子,男女有别,而仙姑又太过尊贵,奴婢也就只能跟肖厨娘说说话了。”
“哦,那你现在继续去找她说话。”霍陵飞望眼欲穿地盯着几步之外的另一辆马车,那两人在里头干嘛呢,把肖厨娘都支开了。“愣着干什么,快去啊!眼睛耳朵都用起来,放机灵点。”
如溪松了口气默默走向肖晴,原来王爷只是想让她来瞧瞧段二爷。她对肖厨娘使着眼色:里面两位在干什么?
肖晴正烦着呢:她怎么知道?昏了头的男人!人家对你笑一笑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瞧那五迷三道的样!
如溪不敢惹她,毕竟自己的把柄被这女人握着,她也不知道这厨娘到底什么来历,怎么就知道了她给王爷下药的事而且还掌握了人证物证,她只知道这事绝不能捅到王爷那去!所以对方让她吞下那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时她只能照做,对方让她混进赴京的队伍里她也来了,正好她自己也想陪着王爷。
为了不被王爷觉得没用,如溪只能硬着头皮往马车边凑,但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听到,里面就探出一张鲜艳得令人妒忌的笑脸:“小姐姐,我跟段公子想两个人待一会可以吗?”
“不敢当不敢当,仙姑恕罪。”这可是要送去给摄政王治病的人,她有多大的脸让对方称姐姐!
肖晴看着她悻悻的脸,刻意道:“瞧见没,夏姑娘可是今非昔比了,连王爷都不敢惹她,咱们这些下人还是躲远些吧。”
这话果真让如溪有些不适:“她是摄政王殿下的应梦仙姑,于摄政王病情有益,王爷与摄政王亲如兄弟自然要对其慎重三分。”
肖晴嗤笑:蠢货,真以为有什么应梦仙姑,那可是当今女皇,摄政王一派的眼中钉。“你的王爷可不是顾忌摄政王,他顾忌的是他段兄。唉,谁让段二公子是个痴情种呢,他中了毒,跟心仪之人待久了情况可不妙啊,看他一次次地飞蛾扑火,我都心疼——哎呀我话太多了,你可别说出去啊!段二爷嘱咐我绝对不能让仙姑知道……”
“你的旧情人好像不高兴我撵走她,”樊蓠放下了手中的一角窗帘,大眼睛眨巴眨巴透着满满的无辜,“似乎在说我的坏话。”
一上车就被她推着躺下的段择仍旧乖乖地躺着,他能听到那两个女人在说什么,不过他不打算重复给她听。“她们嫉妒你才乱说的,还有,她不是我的旧情人。”
“不是那你还找她来看着我?”樊蓠歪着头枕在膝盖上继续无辜地看他,“她可是一直牢牢记得你的吩咐啊,寸步不离。”
段择坐起身看着她,可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她真的不是。”他对肖晴有种惋惜的情绪,但真的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些想法,这次让她随行,一方面是因为知道她必定会尽心阻止樊蓠逃跑——他正好也不希望樊蓠溜掉;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肖晴背后的那些人很有兴趣,他不是不能让肖晴离开,但他很清楚对方会继续派别的人过来,与其面对一个未知的陌生人,倒不如对着肖晴这个旧识。但这些他没法对樊蓠讲。
所幸樊蓠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躺下,别紧张嘛,我说了不跟你吵的。昨晚,我不该冷嘲热讽,那对你太刻薄了……”
“没有。”段择僵硬地躺着,他现在也怀疑这女人是别有居心了,不,打从她刚刚笑容可掬地主动去找自己他就知道她有目的,而此刻,她就是突然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他都不会太惊讶——她太温柔友好了,这简直不正常,像一个甜蜜陷阱!
樊蓠捂着嘴咯咯笑起来,“你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我要强暴你哈哈哈~”
段择现在甚至想到了她突然给自己一刀的可能性了,要不然她绝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她都好久不跟他愉快聊天了!
“好啦我不笑了,让你过来是好好休息的,你睡吧,我陪着你。”
说着她就真的躺下来,头就靠在他肩上。段择的心脏狂跳了一阵,确定对方真的一动不动没有掏出匕首的迹象,忍不住抬手轻抚上那覆盖着他胸口的长发,让凉爽的发丝从指间穿过——这一刻,他想她就是真的把刀插自己心口上他都是嘴角带着笑的。
樊蓠仰头窃笑,“是不是我躺在你旁边,你就不想睡觉了呀?”
段择怔怔地看着她明媚的小脸,“嗯。”他继续道,“我舍不得。”
樊蓠愣了下,嘿嘿一笑,一翻身趴在他身上,小声又小声:“你不想睡觉那你想干什么呀?”
“当然是想干你……”不不不他说了什么呀!是不是吓到她了她有没有觉得他粗俗下流印象中她很讨厌无礼的人啊啊啊!“不是,我不想——”他猛地噎住,一只手刚滑到他腰间,现在正停在裤腰带上。
樊蓠脸红地把头埋在他脖子上,闷闷道:“你不想你早说啊,手都伸过去了才讲……”
“我想!”段择一把摁住她打算拿开的手。
外面传来马车夫的应答:“段爷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驾你的车别理我!”“是。”车身缓缓行使起来。
短暂的休整时间结束,队伍再次出发,没有人知道青天白日下这辆马车里正在发生什么。当然,某些人能猜到,比如霍小王爷,他老人家听了如溪回来禀告的事情之后恨不得冲过去把他哥揪出来!但听到那声暴躁万分的对车夫的呵斥之后,霍王爷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腿:开玩笑这种时候坏他哥的好事他还不被打断肋骨?好吧,反正不差这一次,等他哥爽完了再说。嘶~你说那小狐狸精怎么本事那么大呢这就把他哥勾过去了!
“好热,”樊蓠小声嘟囔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闷死了。”她现在有点后悔在这种烈日当空的天气做这种容易流汗的事情了……
段择轻笑着咬了下她的鼻尖,“继续,别耍赖。”
压抑着欲望的喑哑嗓音低低地响在耳边,樊蓠感觉有股酥麻感从耳骨一直扩散至全身,啊~这声音在这种时候可别说话了吧!她觉得两腿间更加湿黏了……她本来就已经流了很多汗够不舒服的啦!她一抬头在男人嘴巴上重重咬了一口,后者立即反客为主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同时撬开她的唇瓣狠狠吮吸她的舌头,简直是恶狗扑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