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尖痣(高干NPH)--受伤

季遥的动作很快,童曼啃着油条,到校医务室门口的时候,手机就收到了教务处发来的课程和会议通知。

这牙子头回还能蹭上个教职员大会,坐在学校大礼堂里,几兴奋,本子笔都给带上,习惯性地坐到头一排,态度杠杠认真。

这种集体大会都是说些口水话,没人乐意听,那些个老师都是往后坐,头排剩这嘎巴子一个在那精神奕奕地抻着,就真是黑夜里的一颗照聚灯,要多刺眼就又多刺眼。

老师们三三俩俩扎堆坐,难得见着点新鲜事,眼睛可都挂这儿呐——

“那谁啊?新来的实习老师?怎么没见过?”

“哪呐!我去校医室借体温计时,看见过她。”

“那帮官太太?怎么有闲心来这儿了?”

“听说好像高三因为那谁特意开了个生理健康课,生物组的老师死活不愿意接,才找的她们。”

“生理健康课?就前面坐着那个小年轻?噗,有热闹看了。”

……

等人都来得个七七八八了,这小嘎巴也觉出点味了,咋就她一人嘞?

妈呀,有辣么点子尴尬。坐在这么打眼的位置,想悄悄咪咪地调下位置都不行。

就在她在尴尬两分钟,还是尴尬两小时中犹豫不定时,一个斯文秀气的男老师走进来,径直坐在了她旁边,还笑着点头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新来的老师吗?好像没见过你。”

好人啊——

小混货老感动了,真实的,她对任何把她从窘境里拉出来的人,都毫无抵抗能力。

现在她自觉自愿地给人附上了层六百米厚的滤镜不说,回个话都矫揉造作了八个度。

“不是不是,我就是个校医,这学期要兼节生理健康课而已。”

斯文男人顿了顿,笑容更柔和了:“我是高三六班班主任余凯康,教数学的。”

数学啊……

作为学生时代被数学折磨得欲生欲死的正统学弱,童曼瞬间就对眼前的余老师升起崇敬之情,表现得那是腰也直,眼也亮,可以说非常顶呱呱了。

朱校长拿着讲话稿走进会堂时,一眼就扫到了前头这小祖宗脸红红,眼飞飞,跟学校的青年骨干男教师交谈甚密的模样,脑子顿时就有点炸。

以至于上台没两分钟,听张主任说,那混世魔王又惹乱时,他第一反应是把人赶紧喽走了。

“童医生,操场有学生受伤了,你跟张主任去一趟,大会继续。”

“哈?哦哦,好。”

被领导在会议上点名安排任务,小怂货自然是着急忙慌地要跟着走,连余凯康说大会结束交换联系方式的事,都给忘了。

张主任是主管德育这块的,看起来蛮凶的样子,他一路黑着脸不说话,这怂货自然也不敢多问,就闷声跟在后头走。

到了地方,张主任眼一扫:“怎么围这么多人?都哪个班的?要翻天了是不是?”

周围的学生一哄而散,童曼跟着张主任走进去体育馆里,看到里面的情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馆内满地狼藉,什么锤子榔头这种看着都吓人的东西,甩得四处都是,十来个崭新的乒乓球台几乎全都从中间断裂开,其中一个损坏最严重的台子周围,还沾着血。

还留在场内,没被吼走的五六个少年,围成了一圈,看到张主任,平日里个个“酷”到不行的崽子,此时却都忍不住有些焦灼。

尤伯反应最快,上来就拽住童曼:“你是校医是吗?快,给高朗看看腿!”

围着的少年散开,张主任看到伤员,真真的目眦欲裂,声音都变了几个调:“怎么回事?殷高朗你怎么受伤了?”

他更想问的是,怎么这回还把自己个儿给闹砸进去了呢?

没人理他,童曼上手看伤势,殷高朗本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丝隐忍的痛色。

过于刻意的改变,倒是让尤伯觉出了些异样。

台子砸下来的时候,殷高朗躲都没躲下,刚开始他也以为这人是没反应过来,但是后头,不让送医院,非要找校医不说,校医一来,人都“柔弱”几分,这不是在装,他头拧下来给人耍。

尤伯脑子够用,但其他人不是啊,其中一个看起来就蛮咋呼的少年望着人,就嚷嚷开来:“朗哥,这大姐一看就不靠谱,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大姐?!

这怂货低低地恨了他一眼,也没敢做太明显,又迅速把脑壳埋了下去,低头观察了下伤势。

语气又平又干:“豁了条口子,骨头没伤着,皮外伤,消完毒上点药包扎下就好了。”

“你靠不靠谱啊,朗哥流这么多血!咱还是去医院吧,校医室就是些吃白干饭的。”

殷高朗望了他一眼,怎么平时没觉着这小子这么聒噪呐。

大姐?吃白干饭的?

很好,这娃踩雷点是一踩一个准,她混脾气也上来了,愤愤地一抬头——

几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好了,她脾气没有了,话说得那叫个软和:“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给你们打医院电话嘛。”

说罢,真的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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