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多雷雨,君上说她是半夜里跑出去赏月被浇了个透心凉,结果染了风寒折腾了近一月左右,才算是迷迷糊糊好转了起来。
她不太信。
但是她也不得不信,宫里的人都称她为真夫人。
说她是君上的宠妃,恃宠而骄,常常做出些奇怪的举动来,半夜赏月,还要君上为她建造一座摘星楼。
从上存宫一直到前殿种着大片大片的紫丁香,花朵艳丽,芳香四溢。这据说也是她要求君上栽种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很喜欢这连绵的紫色花朵,只是很多时候成群的宫人们跟着她一起走来走去,搞得她一点儿赏花的心思都没了。
今天好不容易起个早绕开了宫人,她一个人在上存宫门口慢慢往前殿走。
君上总是很忙,能回来陪她的时候多数是半夜她已然入睡的时候。
而等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床榻旁已是冰冰凉凉,人去床空了。
他是好忙,据说是忙着打隔壁的离国。
这些政治军事上的东西也不是她一个深宫妇人应该知道的,于是她也没有太关心,她呀应该关心的是君上想吃些什么,君上想喝些什么,君上高不高兴,君上准备要几个孩子、、、
苌娘还讲了好多好多,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具体大概意思就是慕容上存是她的天,她得时时刻刻看天色行事。
不过她不是宠妃吗?
于是她就将那些教导全都抛之脑后了,她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宫里宫外的人和物,她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很多时候看着慕容上存,既觉得生气又觉得恐惧。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存宫里的宫人除了苌娘,每一个人都是哑巴,字面意义上的哑巴。
苌娘与她除了如何伺候君上,以外的话题从来不聊。
她知道自己是从小跟着慕容上存一起长大的,家里是个不太显赫的武将世家,因着入了宫,与家里人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
上次她倒是央求着慕容上存见了一下自己的爹娘。
可是,见完爹娘后,她更觉得奇怪了。
那爹娘与她实在生分,而她自己,也觉得这爹娘实在陌生。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她只能困在这深宫里每天没事出来走走路听听墙角。
平时苌娘总是缠着她不放,宫里的宫人们又最是害怕苌娘,一瞧见苌娘全都吓跑了,什么墙角也听不到了。
不过今天嘛。
她胸有成竹,慢慢踱步到宫墙边。
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从宫墙边走过,为首的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头上顶着一个金冠,煞是好看。
雪白的大胸脯一晃一晃的,金冠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身旁的大宫女扶着女人的手,女人突然开口道:“谁在那里?”
大宫女立刻回头看大太监,太监们鱼贯而出顺着那墙根就开始搜寻。
天珠吓了一跳,想要往回躲,就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小宫女指着道:“在那里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