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水
经了这一番折腾,澄观伏在宝熙身上粗喘着气,仍是意犹未尽,宝熙却是双颊潮红,把头歪向了一边,两条白嫩的腿还在轻轻打着颤儿。
过了片刻,澄观还躺在宝熙软绵绵的身子上不愿起来,结实的身子压得宝熙有些喘不过气,她哼了一声儿,拿手推了推澄观。澄观看她娇喘吁吁,知是压得她难受了,忙要起身的时候,下身半软的阴茎却舍不得似地往里又戳弄了几下。宝熙受不得刺激,“啊”地叫了一声,见他孟浪,以为他还没个够,忍不住瞋了澄观一眼。刚欢爱过后的眼波娇滴滴仿佛能淌出水来,瞪得澄观登时又心痒起来,可一则怕宝熙恼了,二则又担心她受不住,终究是忍了下来,坐起身神清气爽地叫人要水来服侍清理。
待两人都换上干爽的寝衣挨着躺下了,宝熙才觉得那处有些酸麻,胳膊和腿也酸软没力气,加上这一天她也实是累得很了,几乎沾了枕就沉沉睡了过去。澄观听着旁边女子轻缓的呼吸,嗅着她沐浴过后的香气,忍不住想挨她更近。明明往日一个人睡得自在舒服,可他忆及方才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便觉如今臂弯里实在是空落落了些。
澄观抬手欲抱,既怕扰了她好眠,又怕她不喜欢,心中纠结良久,终究还是背转了身。夫妻二人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背对背睡过了大婚初夜。
澄观习惯了晨起练兵习武,第二日照例起得早,他特意心里想着要起身轻些儿让卫宝熙睡足。可睁开眼一转身却发现身边早已空空,澄观讶异地坐起身,拉开了床帐。
只见宝熙上着藕丝琵琶襟上裳,下穿大红绢纱金丝绣百花飞蝶长裙,正站在如意云纹八仙桌前吩咐着小丫头们摆饭。听得澄观起身,宝熙转过身,在晨光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卫宝熙把女儿家的额发梳了起来,将长发绾成一个柔美的堕马髻,用一对胭脂玉桃心簪簪住了。下面一张小脸莹白如玉,肤光胜雪,更兼眉目如画,唇若含朱,虽只是端雅柔婉地浅笑着,看在段澄观眼里却觉得清艳异常,世间无双。澄观看见她亭亭立在那里,在明媚的晨光下含笑相对,便感觉自己仿佛浸在温暖的春水中,一颗心随着柔暖的水波荡漾,内心和煦而欢悦,看着宝熙柔和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也跟着咧开了嘴角。
宝熙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男人傻乐,心下不觉好笑。她略低低头将那一点儿笑意抿去了,仍旧转过身吩咐小丫头们服侍段澄观净面,态度端和自持,自有一番气派。澄观不习惯一堆侍女围着伺候,自去洗漱回来,见宝熙正亲手为他盛粥布菜,他连忙快走几步到桌前欲拉宝熙一道坐下。宝熙执意让澄观先坐,见他坐了,方挨着坐下。澄观想着她昨夜还在自己身下娇羞婉媚,如今过了一夜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待自己十分恭敬客套,不免有些尴尬。他也盛了一碗胭脂红米粥给宝熙,又夹了一筷子福建肉松给她送粥。宝熙脸红了一下,小声道了句谢,样子不复方才那样端庄客气,澄观心里才觉得舒畅些。
澄观又给她添了一筷子云片火腿,开口道:“你不必起得那样早的,可以多歇歇,睡够了再起。”
宝熙笑了,道:“这怎么行,今日你我得去给父亲母亲敬茶的。”
澄观反应了一下,知道说的是自己爹娘,又说道:“你说的是,今日确是得早起些过去行礼。那,往后,往后你晚起些也无妨的。”
宝熙依旧摇头:“那也不成,早膳总要看着些儿,况且还要嘱咐了下人备好小将军的衣物车马,早起些才不忙乱。”
澄观忙道:“那也不必你亲自看着,我不挑拣的。我又习惯了一个小厮侍候,你不用多费心,还是每日睡足了舒服些。”
宝熙笑看了他一眼,道:“多谢小将军关怀,可就算小将军体贴,我也总要梳洗好了去给公婆请安,侍奉用饭,还须查看府内花销,对账查验,另还要吩咐指派下人,实是不好晚起的。”
段澄观听她这一大长串听得愣了,怔怔吞咽下一口粥,又道:“爹娘没有侍奉用饭的规矩,我往日请安也都不必太早。”
宝熙听了,惊讶地问:“这怎么行?百善孝为先,晨起请安乃是情理之中。”她顿了顿,略略整了自己讶异的神色,又温和道:“小将军有公务在身,自是不妨,可我为人儿媳不敢不侍奉在侧。”
澄观沉默了,只觉得她嫁过来竟这样辛苦,不免心下有些不好受,可宝熙说话有理有据,他又实在想不出道理劝。他用饭的动作有些凝滞,想起宝熙方才说话的神情又不免怀疑自己,难道自己平日都太不孝顺了?
澄观:多睡会。
宝熙:不行,敬茶(微笑)
澄观:那明天多睡会!
宝熙:不行,忙(认真)
澄观:没事真没事!
宝熙:不行。
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