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发情期,王浅悉庆幸自己未卜先知,可是很快发现情况没那么简单。
她浑身都痛。
每一寸皮肤,彷佛被细微的电流刺激着发疼,只要稍微碰到,即便是穿上衣服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会让她痛得近乎崩溃。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能的,她想到在上一次的发情期,因为有谭渊的信息素,让她舒服不少,于是顶着这股椎心的疼,从T大的学生宿舍千辛万苦地又挪回了自己那间屋子。
偏偏事隔一个礼拜,连她自己的信息素都淡得闻不出来,更别说谭渊了。
她跌跌撞撞倒进床里,忍着哀号,打了电话给林远舟,彼时除了皮肤发烫会痛以外,也开始出现大块的红斑,她把情况告诉林远舟,问他是不是能多给她一些强效型的抑制锭,就算不能抑制信息素,至少暂缓这种煎熬。
林远舟判断那应该是她的信息素大量释放造成的过敏现象,并告诉她抑制锭,他可以带去给她,但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帮助。
王浅悉那时已经痛得湿了睫毛和眼眶,话也说不清楚了。
于是林远舟提出了那个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办法──再找一个男人标记她。
如果不是那么痛,就算发情期来得再突然再频繁,王浅悉都不会选择这个做法。
因为暂时标记的后遗症实在太恼人,有过谭渊这次的经验,她觉得已经够了,偏偏她实在太痛太痛,痛得都发抖了!
最后,她只能这么哆嗦着拨下一组电话号码……
“嘿,悉悉,考虑好要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了吗?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电话一接起,泰特宽厚温醇的愉悦嗓音便传了过来。
她已经濒临失神的状态,迷蒙地从喉咙伸出溢出了”嗯”的声音,却并不是代表答应的意思。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浅悉?”
王浅悉费尽脑汁才记起他刚刚说了什么,勉强回答:”不了,我正在发情期。”
又是一阵静默。
另一边,泰特正想从朋友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
此刻时间还早,先到他和谭渊的住处的只有玩得亲近的兄弟,因为没事干,一群人玩起了寿星版的真心话大冒险,也就是每一轮无论真心话大冒险的对象都是寿星,负责提出问题和挑战的则是其他人。
这一轮,其中一个朋友挑战他大冒险:除了在场的朋友以外,随机从通讯簿中挑选一人打出电话,并答应对方提出的一个要求。
正当泰特要拨出时,王浅悉的电话就来了。
因为她人不在场,又如此巧合,其他人起哄以这通电话进行游戏。
泰特一方面没辙,一方面也觉得这种电话游戏都是由知道游戏内容的他这一方来引导的,便没怎么担心答应了,于是电话一被扩音接通他才会那么问,只要王浅悉回答好,并让他去接她,基本上这一轮就算过了。
怎么知道……她一开口那声拖得长长的”嗯”,那纯女性的嘶哑单音摩娑过耳膜,使在场所有男性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床,一张大到可以肆意翻云覆雨的床。
泰特也是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又喊了一次她的名字。
下一秒更大的震撼弹来了──她说她正在发情期。
一个女孩子在发情期打电话给一个男孩子,任何男孩子都会觉得自己出运了!
于是一瞬间一屋子的大男孩们闷着声炸开了,都觉得泰特这个寿星马上要有香艳刺激的一晚,一个个闷笑到猥琐得不行。
泰特第一个反应是看向同样也在场的谭渊,他正在想王浅悉不是不久前才刚过发情期吗?
可惜谭渊垂着修长的睫毛,彷佛没听见般无聊地着注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而不是给他一个眼神。
然后泰特的视线绕了一圈,扫过坐在谭渊旁边的凯瑟琳,以及站在稍远处正和另外几个朋友玩飞镖的南,他似乎也听见对话正往这边看。
泰特突然觉得这通电话再说下去会酿成严重的破坏,赶忙想抢回手机关掉扩音。
“泰特?”那边又传来王浅悉有些沙哑的疑问。
一旁的吃瓜兄弟们眼见接下来就要发生刺激的大事,当然不允许,两个人上来拦住了泰特,又一个人拿走他的手机躲得老远,泰特刚想出声提醒王浅悉,就被一把摀住了嘴。
一个擅长声音模仿的男生,作了个无声清嗓的动作,以十分接近泰特的声音问:”怎么了吗?”
泰特又瞄了谭渊一眼,他依旧没有动静,整个人跟被拔掉电池的机器人一样停在那里。
也罢,如果谭渊不愿意,根本不会让他们继续。
“……我想问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却又飘忽了些。
“没有!”那个模仿泰特声音的男孩因为太兴奋了,导致语气有异。
可惜王浅悉这时候脑袋已经是一团糨糊,根本难以分辨,听到他说没有,再也按捺不住,急切问:”那你能不能现在就过来找我?”
吃瓜兄弟们近来因为话题围绕的关系都知道王浅悉,听到这句话立刻爆出热烈欢呼,正要开始鼓吹泰特不要怂,干就对了,却在下一秒全员噤声。
谭渊起身了,拿走了泰特的手机,关闭了扩音,附耳──
“你在哪里?”
王浅悉终于隐约发觉声音不对,却也只是隐约,她没能力细分,呢喃了地址,就晕了过去。
谭渊将手机移开耳边,扔还给泰特,开始往门移动。
“谭渊!”在场唯一的女生叫住了他。
谭渊又往前走了两步,拿起车钥匙,才一派从容地回头。
凯瑟琳一手搭身边那个男生的臂膀上,笑容甜腻的宣布:”我们分手吧。”
谭渊灰绿色的眼睛掠过她掩饰不住威胁、抗拒和羞辱的眼神,接着缓缓扫了眼那个获得他前女友青睐,而掩饰不住对他洋洋得意的男生。
他没拆穿凯瑟琳大约两个礼拜前就已经跟他分手过一次,据他所知,那一次,他们并没有和好。
所以没有分手两次的道理。
“好。”
干脆地留下不痛不痒的一个字,谭渊这次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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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浅悉:……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谭渊:嗯,现在"正式"没了。
泰特:???不是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