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倩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将自己碾压。
好重。好痛。
睁开眼,一个陌生的环境。全身酸痛。揉了揉眼睛,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全裸,没有任何衣物。
尽管没有经验,但是下身的空洞感和不适,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酒后失身了。
旁边睡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安倩。
怎么办。
心中对未来的惶恐不安,逼出了女人的泪水,缓缓淌过她的脸颊。
女人颤抖着,轻声地哭了起来。
一旁的男人被细细碎碎的哭声吵醒。
昨晚也很累,又是酒后,睡前还剧烈运动了很久,整个晚上他睡得很好。
此刻醒来,侧脸向哭声望去。
床帘没拉,阳光有点刺眼。光线投过女人黑色的发丝,把她满头乌发染成了咖啡色。
只看到她被发丝半遮住的侧脸,垂落在胸前长发,刚好遮住了女人的乳头,却遮不住饱满的弧形。
整个画面,就像一幅少女晨起的素描。
美。男人心中暗忖,没有找错人。
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女人转过脸看着他。一双带着害怕和绝望的泪眼,犹如星河璀璨。就这样,落入他的眼眸。
男人心中一跳。
一时间,相顾无言。
尽管有过很多女人,但都是你情我愿。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而且是自己把她捡回来的。
男人有点心虚,心中一软,轻声解释:“昨晚我们喝多了。”
女人没有回话。没有理他。只是一直哭。仿佛世界已经崩塌。
霍文博最见不得女人哭,只觉得烦。
以往的女人对自己哭,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偶尔的撒娇,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更贵的礼物。一种是分手的死缠烂打。
眼前这个女人,属于哪种?
无论是哪种,都无所谓。
他会表达自己的歉意。
似乎想到了什么。
避开了女人的泪眼,男人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衣柜前拿出干净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上,不急不缓。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安倩一个人。哭着哭着,她渐渐麻木了。哭声停止了。
尽管房间开有暖气,她依然感到全身冰凉,血液倒流。
男人走进了书房,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在上面写了壹佰万元。
又想起,这个女人似乎是昨晚哪个合作商的。昨晚够格来霍氏年会的,一百万可能打发不了。
将支票上的金额划掉。撕了。重新写了一张,贰佰万元。
嗯,自己对女人向来大方。
霍文博很满意这个金额。拿在手上弹了弹。走回了卧室。
女人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把支票放在了床头柜上,用手指点了点,缓缓说了句:“这是个意外,抱歉”。
女人没有反应,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过来。似乎感觉不到男人的到来。
给完了支票,事情就算是有了了断。
男人少得可怜的耐心,刚好全部用完了。不再去哄她。离开了房子。
时间过了很久,一动不动的女人回过了神,缓缓地起身。体内的液体,从腿间流出。
女人大感难堪。在房间找到了抽纸,用力地擦去,扔进了垃圾桶。
最后颤抖着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套了几次才勉强穿上。
拿着包,垂着泪,把房门关上,女人浑浑噩噩地走了。
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桌上的那片薄薄的纸,它仍然安静地躺在厚重有质感的黑胡桃木床头柜上。
安倩坐在计程车上,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城市。
怎么办。
她和志宇怎么办?这件事要告诉他吗?该怎么说?是自己麻痹大意。他们还能走下去吗?
想着想着,女人眼中的珍珠又落了下来。
从御景园打车回到安倩租的小区,只用二十分钟。但是一路回来,在安倩心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计程车在小区门口停下,安倩经过小区门前的药店时顿了顿。强忍着泪,进去买了紧急避孕药。
回到小公寓,关上门,安倩疲惫极了。像没有骨似的,整个人靠着门背,缓缓坐在了地上,低头抱膝,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她回了神。站起来,去接了杯水,从包里拿出刚买的紧急避孕药,照着说明书上的服用方法,把白色的药吞了下去。
站在厕所里,淋着热水,使劲搓着全身的皮肤,想要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体内还有些红白相间的液体,溢了出来,顺着热水一起流向地上的排水孔。女人滚圆的胸部上面布满了抓痕,斑斑驳驳的吻痕遍布全身。
看到这些,女人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