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中途插进去的住校生,谢尚被临时分配了个宿舍,四人间的标配除了她只有另一个相同情况的女生住了进去。
谢尚进新城私立学院以来,从小学部一路直通升进高中部,这还是她第一次体验宿舍生活。
舍友是同级五班的吴曼曼,走的可爱风人长得也像个小布娃娃,一口娃娃音原汁原味不像是故意捏出的。
谢尚是十二班的班长,吴曼曼说之前便认识她。
“我看过你升国旗,尚尚你真好看,我们全班人都看呆了。”她手撑着下巴,一说话嘴角就出现了两个小巧的酒窝。
谢尚把衣服拿出来抖抖,抖齐整了再一件件挂进衣柜:“是吗?我不记得了,谢谢。”
吴曼曼撇撇嘴:“冷美人果然是冷美人。”她意兴阑珊地靠在椅背上,两脚缩起飞快转着椅子自娱自乐。
谢尚不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在背后编排自己。喜欢她的人说她聪明漂亮,虽然不怎么和人说话但也不会惹麻烦,讨厌她的人说她假清高真矫情,心里的小九九多了去。
他们喊她“冷美人”“乖乖女”,也不知道是夸她是讽刺,只是每次听到有人这么喊她都觉得鸡皮疙瘩哗啦啦全起来了,被恶心的。
从前这些东西她不在意,现在更不会在意,还有一年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从此天高海阔,任她飘摇。
她在宿舍住了一个多月,谢月岚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让她回家吃饭,她统统回绝。
备考,学校活动,课外辅导,借口一个接着一个,丝毫不担心后果。
容川受到了和他继母一样的待遇。
他不是没打过电话,也不是没来高中部亲自堵过人。无论是隔着遥远距离的电波还是近在咫尺的面面相对,他的阿姐只会柔声告诉他:“容川,我高三了,很忙,以后再说好吗?”她好像一直在忙,抱着书神色匆忙,不是赶回宿舍就是急着上课,急着自习,像是一只从不为谁停留的蝴蝶。
容川红着一张脸,懦弱地想要靠近,被她一遍遍从身边推离。
可他不会放弃,曾经那么近的肌肤相亲,为彼此献出的第一次,分明是两情相悦,情深意切!
谢尚一定不知道,她的名号不止传播于高中部,谢学姐的传言在初中部都盛传,他们叫她谢神,谢学霸,谢校花。每当这时他就会油然而生出莫大的骄傲,他多想站出来朝他们宣誓主权,可是谢尚是多么聪明,见面的第一天她就警告过他别和任何人提起他们的关系。
除此以外他还害怕,他怎么站出来呢?是以她弟弟的立场,还是,她的男朋友?
连弟弟都是假的,是他和她之间生拉硬扯攀上的关系,更何况她的男朋友?是青春期那些躁动的暧昧,是手与手之间不经意触碰的电流,是一夜折戟沉沙早晨醒来冰凉的触感,那些浮过来可看不可碰的海市蜃楼,原来是他的一心妄想?她从未给他告白的机会,枉论互诉情衷。
他的一颗心摇摇晃晃,为她沉,为她起,为她受尽苦楚,为她甘之如饴。
他又想起谢尚的柔声细语,想起那个夜里从她身上传来的栀子花香,想起她吐纳在他胸膛的温热气息,想起她温香软玉盈盈一握绽放在他身下的身体,几乎是同一时刻升起的隐秘燥热让他的下体迅速支起帐篷,开过荤的人欲望是多么脆弱不堪。
他解开裤子,脑海里自动回想夜色中她斑驳渲染着《摩登时代》投影的肉体,和她连绵不断的呻吟交错起伏的,是他撸动着欲望的动作与情不自禁的沙哑低唤:“阿姐……嗯哼……尚儿……”
容川觉得自己快要掉进深渊了,没有能救他,唯一可以拉起他的人或许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他是如此可耻地肖想着她,卑微又鄙陋地如同黑暗中藏身的老鼠。
她站在阳光下,周身环绕着的是光明与温暖。他渴求她丝毫的怜悯与爱意,却止足于自己的见不得光。
没有人救他了,要么在寒冷和偌大的悲哀中绝望,要么把她一同拖进黑暗,而他不舍得。
谢尚很想完结她与容川的故事。
不可否认她对他有着朦朦胧胧的好感,也不是没想过和他展开一段感情。
她在无数个夜里描绘着容川精致的脸庞和瘦削健美的身体,细长的手指悄悄探进内裤,粗暴揉捏着自己的阴蒂,直至那里发硬充血,像一颗豆子,一如她的奶头。她把自己偷偷购买的按摩棒设成一级,在阴道口摩擦振动,偶尔几次探进去一个头,这样的刺激已经足够了。做这样的事情既让她感到无法言喻的快乐又让她的灵魂受到罪恶的谴责,总是这样,她把自己困在枷锁里,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她想起几次匆匆路过泳池时一眼扫过的他的模样,有的时候他在游泳,姿态娴熟,游刃有余,有的时候他正从泳池出来,用毛巾揉搓着半湿的头发,无数水珠争先恐后地划过他的胸膛,腹肌,她红着脸恍若不觉,再不往那里多看一眼。
爆发之时她的眼前空茫茫一片,脚在丝滑的床单上不由自主地扭成内八,好似只有膝盖抵着膝盖才能找回自己。
软成泥的状态让她没有力气去浴室冲洗,只好一遍遍重温他们感情变质的开始。
那个七月流火的夏季,知善恶树在那时被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