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弦儿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只要悠铭在家,自己就会喝药,悠铭不在药就会停。两人成亲有两年,这个规律从没变过。而且这两年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着侄子渐渐长大,她特别渴望有一个孩子,一个自己和悠铭的孩子。在两人晚上欢爱后,聂弦儿脸埋在悠铭胸膛终于说出自己的疑惑,“悠铭,我们成亲这么久,可我肚子静悄悄的,是不是我身体不行啊,年纪大了?我记得小菊嫁给我哥哥不到三个月就有身孕了呀!”
悠铭摸摸聂弦儿的头,“弦儿,女人生子九死一生,你没有身孕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避免生产的凶险,而且生孩子很痛苦,我也不想你受那份罪!”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事大,没有孩子谁来继承家业呀!”
“我们不是有澈儿和潼儿吗?”
“可他们毕竟姓聂,不姓鹿啊!难道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
悠铭笑了笑,柔声说,“与其有自己的孩子冒着让你剧痛或是死亡的风险,我宁愿不要自己的孩子。弦儿,我是商人,做生意敢赌才能赢,但唯独你,我不敢赌,不敢冒一点风险,因为我赔不起。快睡吧!我们没有孩子也无妨,家业都给澈儿和潼儿,只要他们留着和你相同血液就行。”
聂弦儿不与悠铭争辩,但心里还是渴望要一个悠铭和自己的孩子。
翌日清晨,二人用早膳,悠铭照旧递给聂弦儿一碗药,聂弦儿看着黄褐色的汤药,心头微动,一饮而尽。
平日里聂弦儿几乎不去后厨,所以当她出现在后厨时,烧火丫头和厨娘均是一惊,厨房掌事的笑脸迎来,“夫人,这烟熏火燎的地方,你金尊玉体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们做就好。”
“过几日是悠铭生辰,我想亲自学一道菜给他吃,所以想让你们教教我。”
掌事有些为难,“老爷吩咐过,不让夫人来这里,若是这样,我得先禀报老爷。”
聂弦儿笑脸未变,但语气阴沉道,“怎么,我连来这里学艺都需要悠铭批示对吧!”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夫人想学,我自然找人教你!”掌事赔笑,跟在聂弦儿身后,给身边小厮使眼色,让他去找悠铭。
“哎,算了,没什么兴致了!”聂弦儿转身走了,没有回房直接出府,去衣店换身男装,手持竹骨扇,潇潇洒洒在街上闲逛。
悠铭从外回府第一句话便是,“夫人呢!”
这次问完旁边的管家一脸苦相不与,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厨房掌事。
掌事顶着头皮道,"回老爷,夫人今天去厨房说想学厨艺,我说要先禀报你才可以。夫人……夫人就有些生气……"
掌事说到这里胳膊肘怼了怼管家,管家埋着头不敢看悠铭杀气腾腾的目光接着说,“然后大家都以为夫人回房了,谁知道她从小门出府,还没回来。”
“派人找了么?”
“找了找了,”管家忙回。
“然后呢?”悠铭阴阴沉沉问。
“还……还没有找到……”管家说着,扑通跪地,厨房掌事也跟着跪下,管家吓得声音发抖道,“老爷饶命,饶命啊!”
“派人去惊尘山庄问了吗?”
管家:“问了问了,菊夫人说未见夫人回去,她也把山庄里的人都派出来一起找了!”
悠铭微微皱眉,眯起眼睛,“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若是夫人有半分差池……”
“我这就去,这就去!”管家吓得屁滚尿流,出府时还被门槛拌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得狗吃屎。
聂弦儿先是在乐纺看西域舞姬跳舞,饱吃一顿后出来天色已晚,但还不想回府,于是顺着繁华街道慢慢悠悠逛着。
江宁城入夜比白日还要繁华,尤其是永井街两边楼宇挂起一串串浅黄色的灯笼,在初夏微风中徐徐浮动,宛如深海里闪光的水母。
聂弦儿好久没有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溜达,路过昌赢赌场时,被里面热闹吵嚷所吸引,好奇走进去。聂家家教甚严,这种败坏世风之地不可来,虽然开赌坊可以日进斗金,他也不屑涉足。但世人都有这等猎奇心,聂惊尘越是禁止聂弦儿所去之地,聂弦儿就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她挤进人潮攒动的赌坊,里面吵嚷混乱,聂弦儿好不容易挤到一个赌桌前,看了两局,自己搓搓手跃跃欲试,把银子押在“小”上。她兴致勃勃玩了几局,没有一局赌赢,更是愤愤不平,继续赌,想把输掉都赢回来。
她注意力圈在赌桌上,都没有发现身边原本推搡她的人全被四个壮汉隔开。
“大!大!大!”聂弦儿在骰子哗啦哗啦摇晃中喊着,双眼冒光。
"叮"骰子落定——小
紧接着押大的人声声哀嚎。
“怎么回事!”聂弦儿气呼呼的摸着自己腰间的钱包,拍了拍,发现空了。
完了,都输光了。她本想今天不回府,找个客栈住,这下都输光了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都输了?”身后传来阴沉声,两锭银子出现在她眼前,“再赌一局!”
“谢了,赢了还你!”聂弦儿魂都钻进赌局里,全然没有回头看给她银子的人。
不对啊,聂弦儿手拿银子,微微侧头想,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是悠铭啊~~~~
她瞟了瞟两边,想找个人少地方挤出去一溜烟的逃跑。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悠铭手下的人包围,围得水泄不通。
她满脸堆着笑,转过身,看见脸黑如碳的悠铭,“悠铭,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碰运气?嘿嘿嘿!”
“继续。”悠铭做出请的手势,“看你赌的这么投入,继续赌。输了没关系,一会我让钱庄的人过来,你想赌多大,咱们就赌多大,保证让你尽兴。”
“嘿嘿嘿嘿!”聂弦儿把银子踹入怀里,“不赌了,不赌了,小赌怡情,不玩大的。”
“哦,”悠铭冰冰冷冷道,“不玩就回家。”说完转身就走。
聂弦儿小跑跟在他身后,心想完了完了,本来自己有理,没想到这回变成自己理亏了。
闲逛一天的聂弦儿现在才感到腿脚酸软,走出赌坊环顾一圈,没看到自家马车。
聂弦儿:“车呢?”
悠铭:“没车。”
聂弦儿:“走着回去么?”赌坊在城南,离城西的聂府走路需要半个时辰。
悠铭嗯了一声,自径往前走,越走越快。
聂弦儿小碎步跟上,“悠铭,等等我!”
两人走了一会,悠铭余光看聂弦儿走的气喘吁吁停下脚步道,“马车在前面。”他走到前面马车,自己上车。聂弦儿跑过去,伸出手本想让他拉自己一把,没想到悠铭上车后就直接进去。
聂弦儿尴尬的手臂悬在半空,扳住车棱自己上了马车,撩帘进去,靠悠铭那侧坐下,悠铭瞬时起身坐到聂弦儿对面,侧着脸不去看聂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