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上次出事之后我很后悔，”吴泽摩挲着舒乔鬓角的碎发，“后悔让自己等了太久。”舒乔没听太懂，吴泽把她圈进怀里，手掌贴在她后脑，轻轻按摩，“如果我再早一点，或许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舒乔脸贴在他胸口，语气沉静:“其实我有想过，如果我没有偶遇高姐，我会去做什么。”话未说完，她却一时缄默。吴泽把她抱起来，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舒乔头枕在他膝上，头发披散开来，像柔软的海藻。吴泽的长指挑起一缕发丝缠绕着，舒乔重又开口，声音轻软:“当时我家的情况很糟糕，我妈妈得了尿毒症，化疗的费用实在太高。我爸卖掉了房子，借遍了亲戚，最后，”她又停了停，呼吸变重了些许。吴泽低头在她额上吻了吻，舒乔扬起一个有些惨淡的笑:“他这个正直了一辈子的老会计，做了假账，挪用了公款。后来被发现了，他一急之下，突发心脏病猝死了。”舒乔闭着眼，依恋地紧紧贴在吴泽怀里，“我妈妈很伤心。我那时刚大学毕业，打工到一天只睡三小时。”她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讲述陌生人的故事，吴泽的心脏揪痛。“可是还是没来得及。妈妈三个月后也走了。”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见吴泽正望着她，眼里满是心疼。她微微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亲戚们催着要钱，加上我爸欠公司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最后我遇到了高姐。”吴泽捉住她冰凉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暖着。
“如果没有遇到高姐，我会在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可能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也不一定。”吴泽听她这么说，眉心蹙起，拇指在她下唇上摩了摩，“别这么说。”舒乔坐起身，搂住他，呼吸靠在他耳畔，“选择是我自己做的，我一直都没有后悔过。”她柔软的唇贴在吴泽颈侧，吴泽拍一拍她的背。“但是遇见你以后，我后悔了。”她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想到吴泽来到雪暗的那一晚，“我也很想，以一个更好的身份遇见你的。”
吴泽忽然就笑了，剑眉飞扬起来，眼睛里像揉碎了星光，他的额头紧紧贴上她的，郑重又温柔:“不用后悔，因为你已经用最好的样子和我遇见过了，”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在很久很久以前。”
看到舒乔的讶然，吴泽笑起来。眼前的舒乔是真实的，可以触碰的，可以拥进自己怀里的，而不仅仅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倩影，更不仅仅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攸关时默念的名字。“你知道有句话叫‘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他捧着她的脸，笑里带着一丝释然与虔诚，“乔乔，你是我的念念，也是我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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