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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夜,投进来的月光将房间一分为二,陈兰的床浸润在月光下,尤蜜认床,翻来覆去都是两眼空空地望着天花板。
回想洗澡时下身的胀痛和身上的红印,尤蜜越是生气,“我是人啊,不是畜生啊!他怎么能这么强迫我!还被人见到!”
陈兰打了个哈欠,“你究竟是介意他强迫你做爱,还是介意被那个人见到?”
尤蜜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
陈兰调整睡姿,“那做个假设,如果看到你们做爱的人是我亦或是隔壁办公室的小张小吴,而不是赵聿,你会不会也这么生气?”
尤蜜心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答案,但是说不出口。
好了,解开了人妻的疑惑。
陈兰昏昏沉沉渐入梦乡,又被尤蜜一句话扰乱睡意,“你说他会不会同意离婚?”
幸好陈兰不是个嗜觉恐魔,依然好脾气,“你倒不如想想离婚后,你能获得什么?只要你百分百想离,陈亦杭还能不离吗?”
陈兰继续说,“你明明现在还喜欢陈亦杭。假使离婚,他就是自由身,你一离婚就有别的女人上赶着来睡他,摸他的腹肌亲他的唇甚至花他的钱住他的房,被人恭恭敬敬喊声陈太,你舍得吗?”
她再添一把火,“上次去你家发嗲的绿茶叫什么名?温柔柔是吗?”
听得尤蜜心尖又酸又胀,鼓着嘴默不作声。
陈兰摆手,她真的要见周公了,“太阳照常升起。烦了有什么用,届时再来。”
太阳会升起,如同响起的起床闹钟一样。
准时准点,永不背叛。
陈兰父母还未醒,两人轻手轻脚出了陈家,买早餐去办公室吃。
尤蜜正喝着豆浆,被上班的所长路过看到,问她,“昨晚为什么和先生不告而别?主桌的几位领导都在找他。”
咽下嘴里的豆浆,尤蜜干巴巴地笑,“突然有事。”
所长哦了一声,哼着小曲进自己的办公室。
尤蜜叹气,这时OA系统一闪一闪。
有条通知:说是近年女警坐办公室时间过长,身体素质下降,为了响应某某政策的精神,举办女警素质密闭训练营,为期十天,想要参加的女同志将报名表交到刑侦科赵警官处巴拉巴拉。后面跟着两个附件。
对座的陈兰也看见了,兴趣缺缺,“又要军训了。”
看得尤蜜心里一动,压低声音,“我想去参加耶。”
陈兰撇撇嘴以示不屑,“去什么去?你不是要离婚吗?今晚回家和你老公谈离婚事宜啊。”
尤蜜这时振振有词,“先缓缓,我要换个环境想想。”又使劲回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陈兰接上,“逃避可耻虽然没用。”
尤蜜喊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用叨扰陈兰一家,又不用见到陈亦杭、赵聿。
这个训练营来的太是时候了。
点开附件,尤蜜火速填写好了训练营报名表,见报名表要贴一寸照片,她翻看抽屉没有。
于是,趁着中午买饭的功夫顺带去警局对面的照相馆,洗了一版速印的照片。
提打包饭盒打着遮阳伞的陈兰,见尤蜜行动坚决,都不好说什么打击她的话。
人啊,不要拖,拖着拖着就变拖孩。【拖鞋】
报名表交至刑侦科赵警官处。
尤蜜犯难,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赵聿,毕竟他昨晚还见过夫妻火辣的真人春宫秀。
只能央着陈兰陪她去交表,但是她面不改色地敲打键盘,“不去。为了他婚都要离了,还怕共处一室吗?”
尤蜜一听,气上心头,“不是。要离是因为陈亦杭的性格脾气太差啊,夫妻性格不合。”
陈兰下午要交文件,无心交谈,“我想在姓赵的来之前,他的性格脾气你都领略到了吧?那时不见你口口声声要离?”
她打开网页查询资料,“臭臭鱿,走开,不要吵着我做事。”
尤蜜的圆眼哀怨又恼怒地看了陈兰一眼,拱她的火,“你被姓陈的收买了略略略。”
陈兰从电脑屏幕扫一眼尤蜜拱火后落荒而逃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学菜鸡。”
到刑侦科赵聿的办公室门前,房门半掩,赵聿在里面聚精会神办公。
尤蜜僵硬地牵扯嘴角,“赵警官,打扰你了。我交训练营的报名表。”
“放我桌上就行。”赵聿看起来很忙,翻看卷宗用笔加上注释,他不忘自嘲,“所长说我是所里的妇女之友,所以资料是我在汇总。”
尤蜜把表格放他桌上,不经意扫过他桌上堆叠的卷宗,有一份上面写着维纪集团爆炸案资料收集,她的肢体快过言语,拿起卷宗“我可以看一下吗?”
赵聿扫了一眼,“不可以。”
毕竟卷宗已经拿在手里了,尤蜜颇为尴尬,啊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还是该放。
赵聿见尤蜜因错愕而娇憨的模样,微微一笑,“原则上正在调查的是不准看的,怕泄密,但是我们是一个队伍的同志,我相信你,看吧。”
尤蜜有种被调戏后的不知所措感,强行抽离思绪,认真地查看起来,里面笔录照片资料人员奇多。
她拉开椅子坐下,一点点理清人物关系甲乙丙丁,证物ABCD。
其实汇总起来就是,陈亦杭疑似被人寻仇,该人名穆安峰,动机是陈亦杭于两年前害死她妹妹穆安琪。陈亦杭是有动机害死穆安琪的,因为穆安琪和陈亦杭的生母殷佳怡曾在开车时发生冲突,进而整车冲进随江,殷佳怡命丧随江。
尤蜜看完只有一个感想,冤冤相报何时了。
赵聿见尤蜜神色怅惘,“穆安琪的死因尚在调查,不一定是你老公做的。”
表面劝慰,实则但凡智商过关的人一想百分百是陈亦杭做的,她害死她妈,不报仇吗?他害死他妹,不报仇吗?
尤蜜一想,耐心隐忍同时时刻盯着对手,随时准备一击必中,完全符合陈亦杭的性格处事。
思绪飘离的尤蜜放下卷宗,“我先走了,师兄。”她飘离到不知不觉改了称呼。
“诶。尤蜜。”赵聿叫住尤蜜离开的背影。
尤蜜回头,坐着办公椅的赵聿,他把玩着钢笔,脸在光线里晦暗不明,轻飘飘一句话又埋下一个炸弹,“如果真是你老公做的,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