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点刚起床的朦胧和怒意，像是宿醉未醒，芊芊接起电话的声音带着点儿不情不愿，仿佛暴露了她昨晚的过度潇洒。
“芊芊，我记得你一会儿有课，还没起么？”
“你管我起不起……上课前十分钟再起……”
“芊芊，你先听我说件事好不好？”
徐泽阳的声音虽然还是之前对她的那样温柔，但是他的主动电话，还是让她稍微正色对待些。
“行……那你说吧……赶紧说完，我继续睡。”
恋爱了八年，不管是出于缘还是劫，他都不想那么直接把问题提出来。
“昨天我和我爸妈聊起你，你下次回国的时候，我们去领证吧。”
“……”
答应啊！答应了，我就还那样坚守着，八年如一日那样坚守着。答应了，我就向你坦白一切，承认错误，断掉邪念；答应了，我就容忍你的撒野，哪怕再多一顶绿帽。
“芊芊，我们在一起八年了。”
“你抽什么风。我们还异地着，着什么急。”
“我没有抽风，也没有着急，芊芊。中考结束之后我们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异校异地，所以异国不会对我们的关系造成影响的，不是么？一年后你研究生结束，回到国内，我应该就能完成一次升职了，到时候不管是你来我的城市，还是我调职找你，都不麻烦。”
“谁说我要一年后回国的？”
“那你……？”
“我还要申请博士，还要在这边工作几年啊，为什么我要那么早回国？哦……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国外不学无术、混吃等死？我告诉你我很努力的，我可以融入他们的圈子里，你以为你名校毕业工作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芊芊似乎想继续诉苦，却被徐泽阳打断。
“芊芊，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你想读博士，在国外工作，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我能理解你，你愿意追求的我不会阻拦，在这方面我不能予以帮助我也很抱歉。”
“……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
“不过，明天开始就不和你道早晚安了。”
“哈？”
“我觉得有必要反思一下我们现在的关系，趁你还在国外，我们都有时间空间冷静一下。”
“……”
“有人说七年之痒，因为七年里身体的细胞已经从头到脚代谢过了一次，人和七年前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了。我们八年了，虽然中间能见到你、拥抱你的时间在这八年里比较零星，但是你我已经越过了七年，变成了不一样的人。”
“你不爱我了吗？”
“芊芊，你爱我吗？”
“……你不能这样……”
“或者说，你爱过我吗？”
“徐泽阳你不许说分手！”
芊芊直接在电话里吼了起来，那些琼瑶剧一般的台词突突突地不停，又是质疑他是不是嫌弃她不好看，质疑他不爱她，质疑他种种……
徐泽阳突然想起之前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当你连对方说话都不愿意听进去的时候，你是真的不爱对方了。
的确，声音有点聒噪。
她可能习惯了对自己指指点点，她习惯了做主，习惯了他受她控制却当成云备胎的日子。
“芊芊，这不公平，你想过么。”
芊芊的声音戛然而止。
“如果你可以拒绝掉那些暧昧，停掉那些你都不敢跟我讲起的淫乱生活，我可以还这样对你。但是，芊芊，我们八年了，你已经吊着我八年了。所以……回来领证么？”
芊芊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默着放着环境白噪音，一直。
“那就先这样吧。”他们突然这么互相说的。
深夜的南港街头，街道上还有些湿漉漉的，路灯把影子照的斑驳。
徐泽阳总算直视了一次一直以来让他心累的关系，心难免空了一块出来，捂着心口却发现什么都握不到的。
但是往上摸得到脖子上的项圈，好像突然能找到了一个发泄点，手攥着项圈带子，让铆钉扎在手掌。
一切都会变好的。缺的总会被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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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但是我觉得这样的还是挺惨的，男女关系中不平等挺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