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就抱一下(h)--44.爱(微h)

夜已深,酒店房间里半明半暗半点灯,墙上投掷着一片交缠的影子,如胶似漆的姿态,酩酊中似乎透着绵绵的情意。

凌乱的床上,付屿侧躺着被身后的人抱住,腋下梭巡而过的大掌一把抚住她胸前两团,随心所欲地揉弄着。

左腿从根部被打开,牢牢攀缠在他腰上,下面硬挺的一根缓缓而入,又慢腾腾地退出,循环往复,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分分秒秒都兑换成断断续续的悸动。

付屿本就微勾着腰,再一低头,呈现在眼前的便是性器相交的画面,那是欲望最原始的模样。

影子与现实,情与欲,哪个是真实,哪个又是信以为真?

付屿半梦半醒地痴迷着,视线又从那飘渺的影子移到床头一叠书上,书脊错落有致,旁边还反扣着一本,是梁鑫这几天在看的,也是她晚上等他的时候看的。

霍乱时期的爱情。

平静优雅的文字,一如作者笔下的爱情,以前她读过,读完第一时间跑到江齐瑞面前,气呼呼地怨他推荐了一本破书。

他笑着问为什么,她说什么来着?

“我讨厌费尔明娜,也讨厌阿里萨。费尔明娜毁婚在先,阿里萨浪荡在后,他们都是背叛者,怎么能说一生一世?我不懂。”

江齐瑞说什么了?

“嗯,不懂更好。”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本破书。”

她记得他的表情一开始分明很无奈,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又很认真,让她相信他说得都是真的。

当时年少不识愁滋味,一口气读完,不懂是真的不懂,可是现在读起来却几多停驻,该懂的迟早会懂。

“世界上再没有比爱更艰难的事了。”

小说几乎穷尽了爱情的所有面目,但作者想告诉大家的或许只是这一句吧。

爱情,比死亡还要老,却始终是个不会进步的玩意儿。

她从来不是一种可以被继承的经验。从懵懂年少到成熟通透,每个人都要自己去寻找,去发现,去定义。

所以,新鲜美好是她,隐秘龌龊也是她。她似乎没有门槛,让人觉得唾手可得,但尝试过才知道她如高岭之花,遗世独立。

未得的,渴望美好的开始;求得的,结局多不圆满;失去的,再一次的开始和结局都不再重要。

如此看来,真如江齐瑞所说,不懂更好。

当时年少,她待在江齐瑞的保护伞之下做缩头乌龟,泡在最好的爱情里,盲目到不识爱的庐山真面目,所以她读不懂书里的。

现在她终于明白,爱情不是单纯地happy together,而是接纳完整的自己之后,再真正接纳那个爱你的人。

这需要一个过程,所以阿里萨和费尔明娜离别近半个世纪,各自生活也各自爱过之后,他才能对她说,我为你保留了童贞,而她想的是,此时的他,老态龙钟,却如此真实。

故事的结尾,他们所乘的船因躲避霍乱有可能永远漂流在海上,这反而成就了他们的爱情,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一如那位海上钢琴师,永远不上岸,意味着永远不融入琐碎的世俗,而阿里萨和费尔明娜正因为经历过那种世俗,才最终能够得到自由的爱。

两者都是永恒。

你看,爱多复杂,说不清的,所以马尔克斯也说性。

阿里萨把性与爱分得很清。性与爱不同,不用脑子,腰部以下能满足你所有的渴望。

现在,在这座遥远而寒冷的城市,在这间狭小的酒店房间,她和他互相满足。

“付屿。”

付屿,付屿,她的名字。她恍惚记得,他每次在床上都连名带姓完完整整地叫她。

别人常常唤你的名字,而你却总是问自己“我是谁”。

名字与自我似乎永远隔着一层,让你觉得二者被割裂。

付屿吗?付屿是我吗?

“付屿。”

身后的人微微提臀,入得更深。

哦,是我。万物都有真正的名字,呼唤的方式对了,便能驱使它。

呼唤我的名字,完完整整地呼唤我,我便答。

“嗯,我在。”

“走神了?”

梁鑫顿了顿,从她身体里撤出来,收紧手臂,将人翻转过来对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太舒服了。”

梁鑫轻轻地笑出来,揉了揉她的发顶。

“嗯,我也舒服。”

说着,他又分开她的腿,面对面地插入,看着她,进入她。

“那我们继续好不好?”

“好。”

他不是要问,她也不是要答,行动快于言语,说出来只会让心里更满足。

“怎么这么乖,嗯?”

“舒服……”

“傻丫头。”

他抚着她的脸,亲着她的唇瓣,声音里含着笑。

“梁鑫。”

“嗯?”

“我现在是一个人。”

“嗯。”

“我喜欢和你做爱。”

他滞了一下,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胸膛上,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一手托着她的臀,又是一下深深地进入。

“我知道。”

汹涌地退出,再即冲而入。

“付屿,没关系的,分不清的就不要去分了,好不好?”

分不清欲与爱就不要分了。

阿里萨把性与爱分得很清,那不过是作者的诡辩。

你情我愿的性是一种再亲密不过的动作,无论怎么去定义,性欲巅峰的体验都是一种信任的交换。

世界本来就是无限流动的生成,有的时候瞬间就是永恒。

性啊,欲啊,讨喜的地方就在于让人活在当下。

把爱当成一件事情来做,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不想当然,不过多思虑,专注于现在,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都不用等到明天,多好。

就如此刻,拥抱她的人没有费尔明娜,被拥抱的她也没有阿里萨,她和他只是彼此的当下。

她和江齐瑞没有欲,已是事实。

她和梁鑫有没有爱,还是未知。

世界上没有比爱更难的事了,没错。

可是,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有的人一辈子不会,有的人一次就会。

不知道是第几次,付屿身体里的欲望几乎彻底释放。

梁鑫轻轻分开那双细削滑腻的腿,还未掰开腿根就受到阻力。

“干嘛……”

“乖,让我瞧瞧。”

那朵被蹂躏过的花,绯红的花瓣湿漉漉的,奶白色的液体顺着尚未合拢的幽谷往外流淌。

风递幽香来。

梁鑫挑了挑眉,俯身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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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会进步的观点,在渡边淳一的《我的恋爱,我的文学》里看到。

happy together是《春光乍泄》这部电影的英文名,同样讲离别,讲爱情,讲离别的爱情。

后面还有一两个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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