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致没有理会沈继圣的怒火,沈继圣起身后简致连滚打爬进了洗手间,吐了好一阵儿才停下。她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里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拍了两下,又捏了两下,忽得笑了,那样明媚,春风拂面柳如眉,便就是这般吧。又洗了一把脸,深呼了两口气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沈继圣却不在房里,简致看了一圈,原来在阳台抽烟,她没有立即去找他,而是站在卧室里透过玻璃就那样看着沈继圣,烟头忽亮忽灭,沈继圣的脸庞也忽明忽暗,她在想他可真好看啊,过了这么多年他是这样好看,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好像上天偏心似的,不仅给了他无双的样貌,连时间都无法在他这里留下痕迹。
沈继圣神情淡淡的,好像在想些什么,烟也抽得很慢,连她看了他这么久都没发现。即使他没什么表情,简致也感受得到沈继圣的痛苦和压抑,因为她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这里,简致推开门,迈进阳台,沈继圣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不过也并没有理会她,还是神色如常地抽着烟。简致走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沈继圣,他拿着烟的那只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随后深吸了一口烟,又深深地吐了出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沈继圣仍然没有动,但也没抽烟。就那么由着简致抱着他,烟仍在烧着,烟灰随着秋风飘飘散散,最后散在风里。等烟烧尽了,沈继圣才扔了烟头,继而转过身来回抱简致简致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
“入秋将近半月了,你明天陪我去香山看枫叶顺便去寺庙拜一拜好不好,听说普华寺特别灵。”简致开口道。
“好。”
又是一阵静默无言。
简致的长发就在风中毫无章法地飞扬,有些还打到了沈继圣的脸上,但就是这番光景,也叫沈继圣不舍得打破,把简致抱得更紧了些。
沈继圣就这样抱着简致,一动不动,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和她这样亲近,她也可以不排斥他。就这样罢就这样罢,就这样到地老天荒吧,沈继圣私心这样想着。
“方南,外头风大,咱们进去吧,你喝了酒回头别生了病。”
… …
“方南?”
“好。”
随后搂着简致回了卧室。这一回简致没有在推开沈继圣,不过沈继圣也没进一步做些什么,就这样抱着她,只是抱着。
沈继圣想,同床异梦也不过如此罢了。
简致晚上吐了那么一遭,着实是累了,躺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沈继圣却愈发清醒。他摆弄着简致的头发,嘴里嘟囔着“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 ,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逢祸避 ,八梳一本万利 ,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眉宇之间的沟壑却越发深沉。
第二天,沈继圣起了个大早,推掉了一周前就定下的参军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