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卫凌只觉得背部猛地一痛，口腔翻涌出一股血腥味，接着鲜红的血从嘴角滑下……
沈婉一脸惊慌，忙去擦拭他嘴角的血，却被范卫凌抓住手。
“不碍事的，别担心。这么漂亮的手，别弄脏了。”
他见沈婉如此关心，竟忍不住有些开心，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去。
那狄戎人愣在原地，他在狄戎还没有败给谁过，刚刚那一拳他几乎用尽了全力，若是个正常人，早已当场一命呜呼，这人……这人竟然还好好站在他面前。
范卫凌一转身，俨然换了一个面孔，双手攥拳，浓密的睫毛也挡不住眼里寒冷的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剑，随时准备将他千刀万剐。
“你……你……你是什么人？”那狄戎被他惊住，身体警觉地告诉他此刻危难正在慢慢逼近。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话音刚落，范卫凌一个箭步往前冲去……
“刺啦——”一道血注喷涌而出。
范卫凌一个转身，挡住沈婉的视线，但沈婉却真真切切看到他手里那把沾着血的匕首，还有身后满墙的鲜血。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沈婉只看到他那张冷漠充满杀气的脸，如此熟悉，这种熟悉不属于范卫凌，而是那个她连名字都未曾知晓的黑衣人……
——
沈婉醒来的时候，已经次日下午了。房间里空无一人，房外有些嘈杂。
红尘自然而然接手了老鸨子的“业务”，成了红楼的老妈子。很多姐妹趁着混乱逃走了，还有一些无处可去的人留了下来，红楼一下子衰败了不少，但红尘并不担心，只需要一定的恢复期，一切都会如往常一样。
沈婉没说什么，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她在等，等那个人的出现，今天，他一定会来的。
夜幕悄然而至，沈婉在桌子上摆了一排酒杯，每一杯都斟满了酒。然后就坐在桌旁静静等着。
果然，深夜的时候那人从窗外纵身翻了进来。他环视了一圈，才发现桌旁端坐着的沈婉。
沈婉却一直沉着脸，一副不欢迎的模样。
“怎么了？”范卫凌见状问道。
“怎么了？哈哈，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了？！”沈婉反问道。
那人站在沈婉三米远的地方，听到她这般口气，脸也沉了下去。
沈婉见他不言，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每次来都蒙着面，不闷吗？范，卫，凌！”她明显感觉到那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接着他扯下黑布，露出沈婉无比熟悉的脸。
“果然聪明。以为可以将你瞒到底，竟被你识破了。”范卫凌的脸上没有愤怒，反而有一丝丝的惊喜。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婉：“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婉见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顿时有些生气，她深呼吸了一口，稳了稳情绪，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说道：“四皇子，你有问题，我也有问题。我倒是有个游戏想同你玩。”
范卫凌一时有些好奇，她识破了自己，怒也好喜也罢，怎就玩起游戏了？
“什么游戏？”
“简单。”沈婉指了指桌上的一排酒，“你我相互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必得诚实回答，如果实在不想回答，便罚酒一杯。”
范卫凌点点头：“这倒新鲜。来吧。”说着做到沈婉的对面，瞥了一眼眼前的一排酒，抬头问道，“谁先来？”
沈婉并不示弱：“你是客，你先请。”
“好。”范卫凌没有推辞，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有规律地在桌上一敲一敲，仿佛在斟酌着什么，“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沈婉冷笑一声：“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只是好奇，为何你包下了我，却很少来红楼，后来的钥匙我有了一丝怀疑，其他的小疑点也有很多，比如我的真实姓名，比如大皇子之死，但因为……因为我对他，也就是你，已有了些许好感，所以不太愿意怀疑他……”说及此处，沈婉稍瞥过头，回避了他的火热的目光。
“但铁证便是你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日你带我回府，我在桌子上看到的那个木盒子里，想必就是装着那把匕首吧？在你我第一夜相遇的时候我便记得了，那一夜你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锋利无比，柄上有一个奇怪的图腾，昨日你情急之下亮出了匕首，剑柄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说完，沈婉抬头看了范卫凌一眼，他竟然在笑！
沈婉怒：“你笑什么？”
“你何时对我有好感的？为何喜欢一个江湖杀手，也不愿喜欢一个有钱有权的皇子？”
沈婉不去看他，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怒气，她强行压抑住：“这是另一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等等。”范卫凌打断，挑眉看着她，“匕首各式各样，或许是巧合，你就凭这点断定，会不会太过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