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养废 (继兄妹)--我来到 你的城市(3)

来电吵闹不休,叶衡恪从方向盘上醒来,狠狠按了按额头,接起电话。

“叶哥,Mr Hu携夫人明天上午抵沪,叶叔的意思是让你立刻回来亲自招待……”大概是知道那边人心情不会好,周坛很是小心翼翼,半晌没有声音传来,他语气更柔和:“……看过阿黛就回来吧……小十一这两天一直哭着叫爸爸,嗓子都哭哑了,郑姨说她中午有点发烧……”

那边忽然挂了电话,周坛对着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叶衡恪一边听电话,一边看街对面二楼的窗子,雨雾蒙蒙,窗子无光。他皱了眉,已经快七点,她是没回来,还是在那两个女孩子的房间?突然咳嗽了一下,他即挂了电话,接着又是连连咳嗽,叶衡恪一手按下车窗散烟味,一手去抽纸巾。

车内没开灯,借着路灯依稀能看见驾驶座上的人。

陈黛站在叶衡恪的八点钟方向,被雨浇透,雨水滑过她的脸,一滴一滴流下。

他不再咳嗽了。陈黛走过去,雨幕险些遮了她的声音。

“回去吧。”

叶衡恪心弦一颤,迅速转过头,看见陈黛朦胧的面容。他试图推车门,她正站在车边。

“十……别碰到你。”

他语气恳切,她没有动作。

叶衡恪下一秒便利落跨到副驾,开车门出来,她还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却不敢迈出一步。

辗转跟随几个城市,跨得过山河千里,目下一个车身的距离,却仿佛难以逾越的天堑。

雨丝飘在脸上,凉意侵入皮肤,远处过来的风穿胸而过,叶衡恪似乎找到了过去的理由。他急急脱下外套,几步奔过去,给她披上衣服:“你身体不好,不要淋雨……”近前才看到她从头到脚湿透,他心里更恸,音色低缓,像是怕惊飞了白鸟。

“后座上有……衣服,换一换好不好?”

他开了车门车灯,她木木地一动不动。叶衡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见薄薄外套也被雨水浸透,他终于忍不住抱住她,却不敢贪恋,把人放进了后座,拿干毛巾给她擦头发。

陈黛最大的特点是柔软,从相貌到性情,是同性也很难有恶感的那种姑娘。和柔如水,长发也是细细软软的,叶衡恪当然不是第一次给她擦头发,却要比第一次更温柔,毛巾吸饱了水,他换干发巾把长发盘起。

动作娴熟,他不用时时注视着,分了几分神往下看。脸很白,一如既往,唇无血色,一如既往,闭着眼睛——一如往日每次给她擦头发时,只是从前享受的满足笑意换作了不为万事所动的冷然。

叶衡恪心里恸楚不已,苦得心跳激烈几分——好歹在她身边,能感觉到自己的活气。

她眼睫垂下,似是睡着,黛蓝的衬衫裙服帖在身。他取出件雪纺长裙来,颤着手去解她的扣子。

十一颗,从领口到裙摆。

双乳蒙在纯白的胸衣里,他环抱着人儿摸索身后的排扣,除下。

灯光映衬得她身体幼细光暖,是他连月里的梦中雪色。

如果时光倒流,这白玉般的体子将很快布满红潮与汗水,她的脸会娇艳如桃花色,唇色也不是平日的淡,整个人是水做般的柔嫩腻滑。

如果时光回转。

如果。

喉间的痒意喷薄而出,叶衡恪连忙背过身捂住嘴,突想起段话。

——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饰的:咳嗽,贫穷,还有爱。

——越想掩埋,越欲盖弥彰。

身侧递过来抽纸盒,他简直可堪内心狂喜,得寸进尺握住了她手腕,回身视野里雪腻酥白,他得尺进丈抱了上去:“阿黛啊,十一。十一,跟哥哥回家吧,我和小十一都好想你。”

陈黛任他动作,脑子空空如也,思维和身体都停止了运转,她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放开。”

“你走吧。”

“不要再来。”

她闭着眼睛时,他只当是一团和气,她睁开眼睛,他便无法忽视那双利刃般的眸子,那让他感觉,如在地狱。

放开她,给她穿裙,梳理长发,最后披上一件连帽风衣。

他一寸也没有进,反而退了十里。

她像只白鸟,远去。横过马路和雨幕,玻璃门开合,一阵风走过,吹下了他的风衣。

叶衡恪等到那扇窗亮起,下车去捡回了风衣,同她换下的衣物装在一起,发动车子回程。

他的白鸟还是没能留在身边。

不过没关系,会回来的。

长伞,后视镜下悬挂的小十一的周岁照,车厢里的烟味,她的衣服,他的衣服,还有他自己。

十一最是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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