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玥越来越受不了大学里的“规矩”,隔三差五就开各种形形色色的会议,有的没的大事小事一遍遍提,形式主义多于实际问题。她感觉自己的个人时间都被这种没意义的东西给浪费了,她是那种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研究中去的人,甚至都想放弃带学生这份导师工作。
把所有会压榨她时间和精力的其余事情给扔掉甩掉。
可是,在这样的大环境的制度里,她的控诉无处可申,尤其是实验处处受各种外在因素的阻碍而毫无进展时,她觉得自己就要爆发了。
然而在现实面前,她还是弯下了腰。她需要钱,很多钱,她要负担起赡养母亲的义务,虽然老妈有收入和社保,但每个月的身体复查和药费,也是一笔不少的支出,更何况,她不想在再出现突发状况的时候面临没钱的窘境,万一……万一她们谁又病倒了,她得保证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人活在世,房子车子孩子可以不要,甚至伙食费交通费都能节俭着过,但医药费这是绝对要付出的一笔绝大费用。生病,在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便宜。医保都不能报销所有的项目。
而且,一旦欠了别人的钱,她时刻都牢记在心,总觉得没还清,心就不踏实,不安稳。
现在的她,虽然每个月有两笔收入,导师的月收入一万八左右,实验室工作是不定的,平均在三万左右,因为她在这里头,并不讨喜,又不爱打交道不懂得“积极上进”,也不会到外面授课商讲拉项目搞其他事业,所以拿的死工资。
但也比普通的任课老师好很多。
可是一年到头都还不了言宸朔三十万,要不是时间都不够用在实验上,她都想重操旧业给儿童出版社投稿画画了。要是能连载,比现在的工作赚钱多了。怪不得搞学术研究的科学家都不受世人关注。
又一次因为开会推迟下班时间,纪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家,路上她依然警觉,路上行人、各种声音、地上影子……上次的教训,让她彻底对黑夜失去了安全感,身后哪怕只是吹来一阵风,都会让她产生过度的猜想。
终于回到熟悉的小区,自己所在的楼层,正要拿出钥匙开门时,落在后肩的手吓得她尖叫,差点连人都跳了起来。
纪玥惊喘着回头一看,是摇摇晃晃的言宸朔,眼看着就要往自己这边倒下来,她没办法,只好用身体去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好沉,酒味好浓,纪玥被他紧紧抱着,没法转身去开门。醉酒的男人,一个劲地嘟嘟囔囔的,还好他还知道自己维持平衡,不用这具身体真全倒她身上,两人都得倒地上去。
累出一身汗才开开门的纪玥,还得扶着这个走不稳的男人进门,最后终于把他扔沙发上了,可他搂着自己身侧的手臂一并带着她摔到了沙发上。
纪玥无情把他推开,站了起来。
“怎么喝这么多?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动过手术吗?”
纪玥可忘不了他咳嗽呕吐出血喷到自己脸上身上的记忆。
“呵~哈哈……你知道吗?像我这种,已经走到这样地位的人,却,还要,一直应酬那些贪心不足、不懂得收敛、只知道一个劲地敲诈你的官老爷们,想着法子用好听的名义给他们送钱,还要,陪笑,陪喝酒,他妈的,我连个陪酒女都比不上。他们,他们还一直不肯通过,收了钱,又不肯办事,还一直找麻烦……明明按照规章制度来,钱都不需要花,都能弄好的事,都是因为他们这种人,这种用手中权力来遏制、打击、压榨企业的人,我得,付出一次又一次的代价,还是满足不了他们狮子大开口的贪婪。”
听着言宸朔倒着苦水,纪玥心里也不好受,他的苦闷,跟她在大学里的形式主义氛围,又有何不同?
那个人前光鲜亮丽的言宸朔,那么多年来,一直都承受着这种事情吗?为何,他还要继续忍受,以他如今的财富,没必要苦守这块已经被分割完毕的蛋糕了。
“你们的业务在前些年不是转移到其他洲了吗?即便是我们国家,你们的主营业务也移到了更加开放的南方去了,我们这边,官僚主义太严重了,你这样耗着,我感觉也没赚到更多钱,还不如迁到中部去,销往这边来就好。那边对企业待遇很好,它们急需要财政收入!你这么精明,不可能没想过吧。”
“纪玥,我就知道,你原来都有在关注我的事情!”
言宸朔微红的脸笑着,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上,两个人近得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和味道。
纪玥没有躲避,一双沉沉冷冷的眼眸落在他并未意识不清的眼里。
“纪玥,我想吻你,可以吗?”
言宸朔看她依然淡淡看着自己,没答应也没反对,嘴角难以自抑地往两边上扬,手掌抱住她的后脑勺压下来,言宸朔微微抬起头,嘴唇含住了她的,辗转舔舐吮吸。
他的口腔和喷出来的气息都是浓浓酒味,虽然如此,纪玥依然不讨厌。她第一个接吻的对象就是言宸朔,他的吻,细致入微柔情似水又坚定不移,长驱直入,侵占她的口腔,舔舐她的下颚上颚,彼此吞食对方的口水唾液,就连意识都开始迷离。
分开后,彼此都累极了般急喘着。
耳边是他的喘息,跟记忆里的噩梦连接起来,虽然不是同样的程度,却是一样的性质,性、欲望、肮脏、丑陋、欢淫、喘息、吼叫、碰撞、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