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消遣太适合此时的陈唱晚了,好好地洗了个澡,和应绘一起选了个泰式按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明天来我家那个家教,”应绘迫不及待地分享,“特别帅,还是个高材生。”
陈唱晚趴在那正琢磨背后有没有见不得人的痕迹,刚好错过应绘翻出的家教老师的照片。
所以第二天在应绘家发现补习老师是徐彧的时候,陈唱晚着实惊讶了一瞬。
徐彧也没想到在这会见到高中时候的学妹。
“学长?”陈唱晚先一步反应过来。
徐彧听见久违的称呼笑了笑:“好久不见,唱晚。”
应绘不和陈唱晚在一个学校倒是不清楚他们这层关系,于是向陈唱晚投去疑问的眼神。
陈唱晚安抚地摆摆手,趁徐彧整理东西的间隙说:“有机会再跟你说。”
两个女孩子学的都是文科,理科生徐彧教起来格外轻松,不过陈唱晚毕竟现在才高二,有些东西还没学得那么深,徐彧给两人分别规划了一下,第一堂课主要就摸个底,互相适应一下,所以结束得还算早。
应绘觉得这一上午不知杀死了多少脑细胞,一结束就瘫趴在桌子上。陈唱晚好笑,挠挠她的脸,逗小猫似的。
“我妈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了,估计…林渝舟过来了,我得先走了。”陈唱晚看了眼调成震动的手机。
应绘立马坐起身,点点头,又看了看徐彧:“徐老师也要走了吧,要不老师你送送小晚?”
“别叫老师了,你也随唱晚叫学长吧。”徐彧收拾好了东西,“一起?”转过身又对陈唱晚道。
应绘从善如流地应了下来,把两人送了出去。
两人边走边聊了聊才知道,他们两家就隔了一条街,非常顺路,不一起走都显得刻意了。
陈唱晚上了车才揶揄道:“学长你开着车给人补课?”
徐彧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家里表妹缠得紧。”
陈唱晚点点头,心想,应该是昨天应绘说的那个姐妹。
和徐彧相识是因为社团活动,后来又在一个画室里,相互就熟悉了起来,但陈唱晚进学校的的时候,徐彧已经高三了,要说多熟其实也没有。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重逢,有段时间没见能聊的话题却多了起来。
“还在画画吗?”听见徐彧这么问道,陈唱晚笑着点点头。
“毕竟也就这么个爱好了。”
徐彧也笑笑:“是啊,喜欢的东西要好好珍惜。”
再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家了,陈唱晚盯着熟悉的道路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 * * *
林渝舟按下门铃的时候七点刚过五分,不用看阿姨惊喜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来早了。
林父坐在沙发上没起身,翘着的腿快速地换了个方向,抖了抖报纸,状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
林渝舟不理他的明知故问,随意地打了个招呼,小旋风似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包随手丢在地上,在房里转了转,一个月没回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
“唔。”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埋头深深吸了一口,仿佛带着一股新鲜的阳光味,满足地轻叹一声。
陈衔月端着甜汤正准备敲门,发现门没关严实,就看着房里的人在床上滚了又滚,又嫌不足地躺着蹦了几下,陈衔月摇摇头满眼笑意,还是个孩子啊。
轻轻帮他阖上门才又重新叩了几下,满足地听见房里传来几下混乱的脚步声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请进。”
陈衔月敛敛笑容,对着在床边站得笔直的林渝舟说:“刚煮好的甜汤,给你盛了一点。”
林渝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陈衔月也不在意,只当他没拒绝,在出门前却被叫住了。
“阿姨,陈唱晚不在家?”
“啊,小晚到应绘家去了,说是今天晚点回来。”陈衔月这会也才想起来,“我来给她打个电话。”
林渝舟上前一步,摆摆手,刚想说不用,就被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握住了,力气不大但也让人一时没法挣脱。
“手怎么回事?”陈衔月有些着急地看了看林渝舟的手心。
林渝舟也顺着陈衔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两条长长深深的伤口,周边发白,伤口处渗着血丝,掌心已经肿得隆起。
想来是昨晚顶楼上刮的,昨晚黑灯瞎火的也没在意,现在估计是被铁锈感染发炎了。
陈衔月看着觉得伤口有些严重,拉着林渝舟在床沿坐下,见他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这伤口似的,不禁嗔怪道:“怎么弄成这样的,小时候明明那么怕疼……”
冷不丁提到小时候,两人动作都一顿,气氛有点凝结,陈衔月赶紧又说:“你在这坐会,我去拿药箱。”
林渝舟垂垂眼,抬起手小心地放在嘴边吹了吹,一如小时候受伤了,妈妈做的那样,边吹还要边念叨上几句,痛痛飞走了才行。
林渝舟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让痛感从手心直达心脏,好像这样,才能抵抗刚才那一瞬间的酸楚。
小时候怕疼,他还有妈妈,现在不敢疼了,他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