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虞晚在马车上饿了一天,到达了谢府。
虞晚提起裙摆下了马车,马夫把包袱递给了她。
有人在后门候着她,引她到香居院住下。
刚放好行李想问仆人有没有东西可吃,谢夫人常氏就问讯赶来,虞晚赶紧下拜她。
谢夫人来势汹汹,想给她个下马威,口无遮拦地训她:“一副狐媚相,燕府送你来这做什么,当我吃素的么?”
虞晚初来乍到不敢顶撞夫人给自己惹麻烦,听着她吐沫直飞训了半刻钟,谢夫人耀武扬威地念起家训守诫,虞晚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记下。
看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谢夫人更是想骑在她头上。
正准备动手时,外面守着的侍女通报谢大人来了。谢夫人只好收起未落的手,瞪她一眼算她走运。
谢晋澜不疾不徐地踏入香居院,先跟常氏互相问候了一番。
虞晚趁他们没注意她这边轻轻抬高视线,看了一眼谢晋澜后继续低着头。
谢大人光风霁月,挺拔如竹,素净的衣衫衬出他不染纤尘的贵气。
谢晋澜和常氏说完将视线转向她,“你是燕世子送来的虞晚,对吗?”
虞晚轻轻应了声,素雅娴淑,乖顺的样子很招人喜欢。
谢晋澜问她用过饭否,虞晚摇摇头。
他派人准备吃食,嘱咐她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房中侍女。
谢晋澜走了,常氏也跟着他走了出去,临走前忿忿地瞪了她一眼。
虞晚总算松了口气,慢慢拿起吃食,眼泪滴落在碗里晕染了酥饼。
一个月里,她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吃吃睡睡,用攒下的钱托侍女买了书回来看,倒也过得安适。
一天晚上,谢晋澜和常氏吵了起来,常氏尖叫的声音大到传到香居院,正在灯下看书的虞晚抖了抖。
谢晋澜拂袖离开常氏的院子,路过通往香居院的小路时想起刚刚常氏说的话,鬼使神差地进了香居院。
虞晚的侍女吓了一跳,愣了一会赶紧跑进房里告诉虞晚谢大人来了,虞晚眼皮一跳也惊了。
这玩的是哪一出,两口子吵架不会烧到她头上吧。
谢晋澜已经走进屋内,侍女赶紧拜见退了出去。
虞晚扶他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茶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谢晋澜平息了一下怒火,抬眼看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你就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唔……大人和夫人之间的事情容不到我一个侍妾插手,如果大人愿意说的话妾身愿洗耳恭听。”
“倒是懂事,嗳,你这么乖,燕世子为什么要把你送来?”
“唔……燕世子讨厌我,他说如果以后用得到我让我想想燕府对我的恩情。”
“噗——你怎么什么都和盘托出了,不怕我为难你?”
“唔……我不想替他做事,大人没有亏待我,我谁也不想得罪,不如开诚布公,谢大人做事也好防着我,这样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谢晋澜越聊越觉得虞晚可爱,长得又是他喜欢的类型和气质,不觉和她聊起了政史之事。
不知不觉聊到了深夜,谢晋澜怕他留在这儿会给她引来麻烦,起身回他自己的书院。
虞晚送他到门口,谢晋澜投之一笑像云消雪霁般晴好,然后转身离去。
第二天,有一名侍从进了香居院像门神一样守着,拦住想要进去找茬的常氏,禀告她以后虞晚不用向她请安。
虞晚在院中溜达时在假山后面不小心从侍女们的交谈中得知了那晚的八卦,“嗳……你说大人是不是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不举啊,谢夫人两年肚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声点……被听到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说实话我在他们房前守着的时候除了吵架就没听到过其他什么动静……”
虞晚不信她们的话,人家夫妻的事情只有他们自个知道,还是小命要紧。
从那晚以后,谢晋澜也慢慢隔三差五地来看虞晚,两人渐渐没有隔阂越看越对得上眼,在香居院中煮酒赏梅,消遣时光。
一天晚上,虞晚喝得薄醉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谢晋澜心念一动吻上了虞晚,她抱住男人的脖颈,承受他越来越浓烈的情缠,晋澜抱起她进了房内,门外雪花簌簌冷风呼啸,房内却是一片火热……
“晚儿,舒服不舒服,嗯?”性感磁性的声线蛊惑着堕入深渊的小白兔。
“舒服~晋……澜”
谢晋澜餍足地趴在她柔软的身上亲她,终于明白身心合一的美好。
两人愈发郎情妾意,谢晋澜留恋香居院频繁进出。
这天阳光初露,在谢晋澜的注视下虞晚埋了一坛她酿的梅花酒,寄予美好的期望。
两人像孩子一样在院中打雪仗,虞晚从没有这么肆意地宣泄自己的情绪,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虞晚怀孕了,谢晋澜惊喜地抚摸她微凸的小腹,抱着她看雪梅……
谢晋澜被陵王派遣危险任务,虞晚一个人在家很害怕,想跟他一起去,晋澜摸摸她的头,“太危险了,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就搬出去好不好?”
虞晚乖巧的点点头。
他想不到,这一去就是生死诀别。
常氏妒恨她怀上骨肉,一直在想办法支走她身边的人。
终于让她钻了空子,找到侍卫的家人想方设法给他设置麻烦,弄得他焦头烂额。
虞晚心善,加上怀孕感受到亲人的重要性,放他暂时回去处理家务。
常氏踏进来的时候,虞晚害怕了,她知道侍女是被捉住了。
常氏的婢女端来一碗药,要她喝下,虞晚当然是抵死不从。
常氏恶向胆边生,直接上手脚踢向她,虞晚抱着肚子哀戚地呼救,她知道除了谢晋澜可能没有别人会来救她了,没有办法护住孩子了。
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抱着肚子蜷缩,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谢晋澜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时候,常氏在门口想拦着他,他一看这厮眼神闪躲心下一凉,暴力推开阻拦者赶往香居院。
虞晚冷汗涔涔,脸色惨白,白裙被染上了刺眼的颜色。
谢晋澜抱起虞晚吼侍从,“愣着做什么,快去给我找大夫!”
“晚儿别怕,我回来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不要睡,大夫马上就来了。”
虞晚走到了尽头,回光返照了一会儿,抚上谢晋澜的轮廓。
“晋澜……”说完玉手轰然倒下,再也没了气息。
谢晋澜不肯相信,抱着她喃喃:“晚儿,不要离开我……说好明年一起喝梅花酒的,你看门外的梅花还开着,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呜……”
大夫来的时候,晚儿的体温已经慢慢凉了,谢晋澜抱着她枯坐了很久,不舍地将她放入棺椁。
提起剑双眼通红地迈进常氏的院子,像地狱的修罗让所有见到他的人不寒而栗。
常氏慌得左躲右逃,被谢晋澜一剑刺杀。
谢晋澜跪在虞晚灵前不吃不喝地落泪,脑中不断回放虞晚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两天了,管家看着他这样茶饭不思劝他“大人,您要吃饭喝水才能想办法救回晚娘。”
谢晋澜眼中终于有了焦距,抬头问他“魏叔有何方法?”
管家见识多一针见血地找到了劝他的方法,他也是听别人说有法子回到过去的时点,只不过代价非常大。
谢晋澜不怕用任何代价,只要能让虞晚活过来。谢晋澜终于端起饭来扒了几口,他向管辖自己的陵王请求免去职位,踏上了寻仙问道的路。
终于,他踏遍大江南北,在百姓的指引下找到了深山里的一个散仙,散仙一看就知道他是来寻求回溯之法,要他用寿命来换,谢晋澜只能赌命一搏与散仙达成交易。
他赶回家中,在梅花盛开的庭下喝下了药,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