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不再掩饰自己的戒备,清越的声音冷得凝结了冰雪,
“你根本没有资格说我,八岳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脱出封印的,但是寄居人身会受到严重的反噬,这样弱小的你,居然还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对面的少年脸色不变,白嫩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病态般的晕红,他的眼眸里倒映出我冰冷的脸色,突然笑得莫名诡异,
“寄居人身?呵呵~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即使换了个少年模样,八岳坊骨子里的暴戾依旧不加掩饰的散发出来,如野兽般狠狠的盯着我,似乎要将我剥皮食肉,他缓缓的眯起眼,声音咬牙切齿,
“若不是你勾结安倍家的阴阳师封印了我三百多年,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要栖身在这臭死了的腐肉里!不过没关系……”
少年细长的眉眼上扬,美艳的面容如一朵食人花,缓缓露出狰狞的花盘,
“只要能抓到你,我还能再忍受段时间,来吧,我的香姬……”
八岳坊张开双手,看着我,露出理所当然的命令神色,如初见一般的倨傲而高高在上,
“只要你回到我的怀抱里,你所做的一切,我可以从轻处罚。”
我冷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感觉都要被气笑了,
这是何等奇葩的世界观,仿佛全世界都围着他转动,有种天王老子,天凉王破的即视感,让我真的很想告诉他,
其实他只是暗之末裔世界里一个无关剧情的路人甲,要是和主角们对上,保证死得其所。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痴心妄想!既然你脱出了封印还敢来寻我,那就是做好了被我杀死的准备,只要你死了,那段令我耻辱的回忆便永远不复存在了……”
说完我利索的变化成了二尾狐妖的形态,战斗模式开启,准备一绝后患。因为这个世界的结局已经被我安排好了,
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东西来破坏我的计划,即使八岳坊身上的命运之力比路人甲浓厚一点,我也要硬扛着将他葬送在这里。
圆润的指甲暴涨,身后狐尾摇动,我身影一闪,瞬间来到披着少年皮囊的大妖面前,准备一击剖心,
虽然八岳坊如今落魄到失去了强横妖体,只能在人类身体里苟延残喘的地步,我还是没有任何轻视的想法,出手就是全力。
面对我的利爪,人类的身体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丝毫没有阻碍的让我穿透而过,浓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怔了一怔,不敢确定口气极大的八岳坊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我击杀了,直觉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刚想抽身后退,一双冰冷得如同死人般的手伸出,将我死死的扣在怀中,力气大得我根本无法反抗,沉浊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让我毛骨悚然的痴迷和欲-望,
“终于……终于又将你拥入怀中了……
我的香姬~”
有什么湿-濡的东西缓缓舔-舐着我的耳翼,由上至下,如蛇一般阴冷滑溜,那种感觉简直让我汗毛竖立,不信邪的使劲挣了挣,却感觉自己浑身无力,
不同于在邑辉一贵面前示弱的表演,这一次我是真的感觉自己的手脚,仿佛被什么桎梏了一般,只能忍受着那个湿-濡的东西,从耳畔一路滑至毫无防备的颈侧,像是迷恋般的徘徊嗅闻,最后,毫无预兆的一口咬住!
深深的利齿嵌入了我的脖颈,剧痛蔓延开,
下一秒,利齿离开,一张容貌艳丽的少年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嘴角的血渍让他看起来就像个阴郁美貌的吸-血-鬼一般,
八岳坊用他还带着血腥味的唇,撬开了我无力抵抗的嘴巴,吻得我几乎恶心欲吐,
然后他终于停下来,用手抚摸着我僵硬的脸颊,低低的喘-息着,身-下的灼热紧紧的贴着我的小腹,
“我的香姬,这一次你再也逃不开我了,我要将你锁起来……”
说着他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暴戾疯狂的煞气,红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
“有人来了,一定是来抢你的!我们得走了,
等我拿回了自己的妖体,我就把那些人通通撕成碎片!”
我木着一张脸,看着他乱发神经,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止我的妖力,就连翼戒都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封住了,
如果不解封三分之一的力量无法脱困,但是一旦爆发三分之一的力量,又会被自查的光明神力发现,到时候我这个黑暗之神的爪牙,还不被化为灰灰?
好在,科克威伯安慰我,在不引起光明神力的注意下,只要给他三到四天,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就能被它侵蚀殆尽,
到时候,呵呵~我一定要让八岳坊后悔出现在我面前!
下一刻我只感觉到脖颈一痛,意识顿时沉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旧酸软无力的身体,隐隐作痛的后颈让我迅速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烦躁,没错,就是烦躁。
作为一个合格的狩猎者,我喜欢制定计划并按部实行,享受幕后导演的快感,自然对于破坏我的剧本的人没有好感,
对于那些以爱为名将我囚禁起来,企图虐恋情深的男人更是深恶痛绝。
而八岳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踩中了我的雷区。导致我现在看到那张充满欲-望独占的脸就想吐。
视线斜瞥,将整个房间扫视了一圈,得到了两个结论,第一,这房间的主人颇为富有,房间布置得很是舒适,地上铺着一层深色的绒毯,走起路来几乎无声,
第二,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毫无反抗之力的我一定会过得相当“愉快”。因为我现在正躺在一个超大的榻榻米上,足以容纳两个身体在上面翻滚交缠,八岳坊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
喀拉一声轻响,拉门开启,我收回视线,看着一身暗金色绣线和服的艳丽少年跨进房间,暗金色的色调沉郁而华丽,是八岳坊除了昔时武将的黑色盔甲之外最喜欢穿着的颜色,
要是穿在八岳坊的本体变化而成的俊美人形身上,确实霸气侧漏,但如今套在绫鸟那艳丽单薄的少年身形上,颇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八岳坊显然并不在意这些瑕疵,因为那双红眸,从门开的一瞬间,就近乎贪婪的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心底一沉,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进入房间的少年即使眉眼再熟悉,也不再是那个只满足于和我相拥而睡的绫鸟了,
他是八岳坊,曾经被我背叛封印了三百多年的大妖,今日再度落在他手上,生性暴虐的大天狗只怕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我在属于我的现实世界中,也曾经多次陷入被虐得奄奄一息的程度,
但是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我也只不过比常人略高而已,
疼痛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习惯的,人都是习惯享乐的动物,谁会将痛苦当成愉悦?
当然,也有一些不虐不欢的变态,但是我自觉自己虽然兴趣独特了点儿,也还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
所以我才花3000点数,兑换了一个除了替身之外别无它用的义体丸,目的就是为了避开狩猎过程中不得不承受的痛苦,
但是现在被不明力量束缚住的是渣神为我制作的身体,使不出妖力,动不了手脚,就连义体丸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呆在翼戒里,不能李代桃僵,
想必接下来,我就会品尝到,久违的极致的痛苦了。
八岳坊无声无息的走到我身边,缓缓坐在了榻榻米上,冰冷的手终于抚上了我的面颊,
“布置得有些匆忙了,香姬觉得这房间如何?
若是不喜欢我再叫人换个房间……”
呵呵~说得好听,即便换了房间,身下这个超大的榻榻米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吧……
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我就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冷冷的皱了皱眉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便杀要虐便虐的三无表情,
八岳坊的手指却顺着面颊一路下滑,直到触碰到他所咬出的暗红牙印,留恋般的缓缓磨蹭,那轻微的触感几乎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男人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
“为什么不看着我?”
我不答话,只是微微抿唇,神色愈发冷淡,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虐,却感觉颈上一松,那只冰冷得如同死人般的手又收了回去,
少年阴郁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深深的厌弃,
“我知道的,香姬你以往最是爱洁,又怎么会想和一堆腐肉亲近,若不是我寄居在这堆腐肉里太久,灵魂上有了牵引之力,不能马上换个身体,我也不想呆在这生的下贱死得肮脏的腐肉里。”
生的下贱死得肮脏?这是在说绫鸟吧……
我颤动了一下眼睫,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一边,轻轻道,
“什么叫死得肮脏?”
八岳坊红眸一亮,咧嘴笑道,
“若不是他自己找死,我想要从漫长的寄居中清醒过来,还要一段时间的积蓄呢……”
“自己找死?”
我抓住八岳坊话中的重点,抬眼直视着他,然后嗤笑一声,
“谁会自己主动找死?绫鸟是个聪明的孩子……”
面对我的注视八岳坊很是激动,他紧紧的盯着我,红眸里染上几许迷离,直到我说绫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才同样嗤笑一声,
“聪明?呵呵~不论多聪明的人,遇上了你,他都会变得愚蠢到底!
就像我,不就沦落到了今天这副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