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房间，在纯白色的被角投下一小块澄澈的黄。
烤吐司的焦香兜兜转转飘进卧室，温柔地占据林款冬的嗅觉，生生将她勾醒。
刚睡醒的她很乖。
长发不安分的凌乱在脸侧，白嫩的胳膊伸在被子外面，五指轻轻收拢。从白焰的角度扫过去，只能看到她微阖的眼睫和小巧的鼻尖。
“太阳晒屁股啦。”他伸手绕过她腋下，无情地把她整个搂拽出被窝。
林款冬皱眉，顺势挂在他身上，四肢软趴趴的像只午后的树袋熊。
白焰托抱起她往上掂了掂，放松她警惕，突然猛地原地转了几个圈。
发尾飘扬，划过一整圈的弧度又落下。
林款冬被吓得从树袋熊变成八爪鱼，死死抓住他，彻底清醒了。
指尖下的背部肌肉紧实温热。她扯开他短袖领口，一口咬在他锁骨上方，舌尖舔舐，吮出红痕。
一呼一吸，柠檬的清香悄悄混进烤吐司的味道。
他爽朗的笑，稳稳地走到洗漱台，捏了捏掌心里她圆润的臀才放下：“再不收拾行李一会儿又得急。”
林款冬瞪圆鹿一样的眼睛，无声控诉。
下午要飞K国，明天是白焰他们的告别见面会，她的行李到现在也没收——昨天他实在没给她留多少空闲时间去整理。
自知理亏，白焰飞快啄了下她鼻尖，扔下一句“快来吃饭”就溜出浴室。
17
林款冬拎了几盒常吃的卤味登机。每次坐自家公司的航班，她都会带些特产分给机组人员。
恰巧今天的乘务长之前和她共事过，两人简单寒暄了会儿。她也闲不住，中途又帮低号位的新乘一起把饮料搬上餐车，才从后舱回到自己的座位。
摁亮屏幕，十六点过十分，飞行时间剩余两小时左右。
白焰吃完早饭就动身去了机场，现在应该正在彩排。这么想着，她撕开蒸汽眼罩戴上，安心坠入浅眠。
飞机掠过小半个C国版图，在黛青色的夜幕笼罩里，安妥降落在大洋彼岸。
他梦开始的地方。
18
深夜，白焰躲开蹲守在酒店的狗仔，驱车绕了几个圈，最后停进几条街开外的独栋民宿。
对着手机上林款冬发来的长串数字，摁开密码锁。入目是颇具设计感的装潢，灰黑调为主，是他偏爱的工艺风。
客厅中心大块的长毛地垫中和了硬朗的色调，白色绒毛上箱子大咧咧的摊开，却不见主人踪影。
白焰扔下黑色皮质的单肩包，四处找寻她，确实没想到简单的双层Loft会有地下室的存在。
他略带惊讶地推开门。
水光的湛蓝色瞬间充盈眼帘，白色壁砖都泛起莹润的亮泽。波光粼粼，吊顶灯光折射的色彩近乎奇幻。
她仰躺在泳池水面，眼眸轻阖，身姿舒展。黑色泳衣衬得大片裸露的肌肤白近透明，像极了从深海而来的，未经世的人鱼。
开门的声响在宽广的密闭空间弹出巨大回音。
他的人鱼睁开眼，灵活地翻转身躯，向他站立的方向拨开水浪。
直起身时，黑亮的发丝紧密贴合在细腻的脊背。挂在面颊的水珠避不开重力的作用，顺着她精巧的下颌，滑过颈项，滚落进被束缚的两团白腻之间。
再向下。
白焰的喉结滚动。
林款冬趴在池边，言笑晏晏。双眸明亮，唇色在白净的面庞显得愈发娇艳。
如果她是海中最魅惑的歌者，那他便是心甘情愿被拽下扁舟的水手。
他脱净身上的衣物，以最原始虔诚的姿态，同她共赴沉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