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燥热让唐晓熬不住得翻了个身,这一翻身让她醒了过来。她这才想起今日是成亲的前一日。
唐晓做了一个噩梦,梦很清晰,却又显得滑稽。
她梦见自己欢欢喜喜得成亲,先是服下七日香,却被自己的公公调戏猥亵,后又被到泔水的贱奴霸占,百般凌辱。这梦太长也太过真实,她的心如今还隐隐作痛。她暗自恼恨,自己怎地会做这般污秽骇人的梦,没得让人恶心了。
唐晓起身唤人,估计是睡久了,声音嘶哑干痒。
“小姐醒了?来,老奴给小姐沏一壶茶水。”一个妇人背对着她倒了杯水,转身向她走来。
唐晓看着她,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那妇人见她只楞楞看着自己不由笑说:“小姐还未醒么?不认得奶娘了?”
奶娘?唐晓这才想到,眼前这人可不就是早年失踪的奶娘么?可是奶娘怎会在这?唐晓心中想着,却将疑惑说出了口。
“小姐说什么胡话,奴可是一直待在这边的。灵香那丫头毛毛躁躁的,哪那么细心,屋里冰山化完了也没注意,我早些时候便说要找个周到贴心的丫头,小姐偏只要她一人。”奶娘絮絮叨叨得,将唐晓念得云里雾里,只被她扶起倚在床头。
奶娘将杯沿递到她嘴边,她正想低头,却见那杯中水“咕噜噜”冒着气泡,还泛着诡异的绿色。
唐晓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推开。那杯子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里头的液体冒着白气,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奶娘看着地上的窟窿,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唐晓冷声看她,她刚刚从枕头下摸出她惯常防身用的细针,淬了麻药,死不了人,却能让人一时动不了。她盯着那婆子的动静,一待对方近身她便能对付她。
“我是你奶娘啊,小姐忘了?”
那妇人的确是奶娘模样,唐晓却觉得说不出的诡异。她仔细思量了一番,突然就是一层冷汗:已过十几年,为何奶娘的面容为何与当年一模一样。
霎时屋内黑气迷蒙,那妇人露出了黑面獠牙的模样,朝着她“嘎嘎”笑着:“小姐莫不是忘了当年的事?我夫家一家七口人可都是死于小姐之手呢!”
唐晓只觉得荒诞:“你浑说些什么?我何曾害过你们!你们一家离开之前我还是幼童,之后也未曾见过面,我也从未害过人。”此话说完,屋中黑气愈发浓烈,只见这婆子身后又出现几个同她一般黑面獠牙的鬼怪,正是一家老小的模样。
“小姐果真是忘了。”那妇人盯了她半晌:“难怪我儿对你下不了手。”
一旁的黑面女童愤愤道:“我哥说过要将你做人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灭门之仇。没想到他见了你却改了主意。”那女童似是维持不住,獠牙变长了,露出一双好血红的眼,狰狞得看着她,蠢蠢欲动,直把唐晓吓得胆寒,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银针。
另一个婆子将手放在女童的头上,那骇人的气息瞬时收敛了不少。这婆子看着她,深深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说道:“这女子已有我们傅家的骨血,虽有仇怨,但既已得了教训,便也作罢了吧。”
那边几人沉默不语,那女童倒是想说什么话,却被妇人一把制住。那妇人道:“现如今申儿只有一心结,便是小姐你不肯认错。只是现在才发现原是小姐你根本不记得了,有因便有果,若是小姐不肯记起,这果如何能圆满,你我都无法入了轮回了。”
唐晓越听越心惊,原来自己那梦境之中被百般欺辱的事才是现实。她有些喘不过气,前所未有的一种绝望和屈辱,到最后竟生成了一种可笑的情态,于是她也便露出了一丝笑容,咬着牙道:“你的意思是,这傅申如此害我,是因为我害死你们一家七口的性命?我不知我无辜如斯,竟要担下这罪责。”
那婆子见她依旧不肯认错,只得叹了口气:“你便不要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