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在敲门声响起前便已睁开眼睛的芬里尔走进浴室洗漱,断了一只手臂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换了一个方向做事;虽说军人出任务时受点伤似乎无可厚非,不过芬里尔带着伤回寝室时还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比如对面床位的学长开始增加投喂可爱学弟的份量与次数、珩则是恶狠狠地嘲笑了他一番後会甩来一些促进伤口癒合的料理,威尔虽然没什麽特别的表示但眼神骗不了人。
这些真的都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最烦人的是,自他负伤以来每天早上都打着看护名义出现的张海华。
每天。
早上。
「咦?已经起来了吗?芬里尔。」总是泛着温柔微笑的卡路亚端着早餐由附设的小厨房出来时一把揉乱了芬里尔的亚麻色发丝,然後因为手感又多揉了几下才放开。「睡的多才好的快。」
「卡路亚学长⋯⋯」无奈地待在原地让卡路亚揉够了才开口,芬里尔刚清醒时的抗议低沉绵软的微不足道,困倦地往对方肩上靠了数秒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免不了又是换来一阵蹂躏。
礼貌性的伸手敲了两下门,不待回应海华便像只偷入邻家的猫,轻盈又自在的入侵了芬里尔的寝室。
从芬里尔受伤的首日,海华便迳自跟着对方回到了宿舍,无视於伤者意愿,自作主张的为自己冠名之曰看护的向芬里尔的室友介绍自己;顶多就是向已经见过面的卡路亚投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为免芬里尔逃跑——或是防止他进出。海华还特地去了医疗部门弄来了一份看护的命令书来让自己进出自如。
才刚钻进了房间,看到芬里尔正与室友聊天的海华便从後一把搂住了亚麻发色上尉的腰,探头向站在对方身前的另一人笑眯眯又甜腻的道了声:「早安。」
「每天都违背生理时钟来蹭早餐也真是辛苦你了。」将贴在背後的海华撕下来塞进卡路亚怀里,虽然学长笑的一脸温柔敦厚但芬里尔仍记得海华之所以能够顺利入侵有八成的原因是罗亚尔上尉的默许——甚至於推波助澜。「没用的小看护。」
收起了对学长的温驯态度,芬里尔笑咪咪地整理好凌乱的发尾才伸手接过了卡路亚手中的餐盘走向用餐的小桌。
「哎呀,你吃味了?」看到芬里尔意欲避开自己的态度,海华立刻便从卡路亚怀中轻快的凑到了芬里尔的身旁。
也不知他话中所指的吃味是指芬里尔看不过卡路亚对自己的放任,还是自我意识过剩的自觉是因为他向对方室友乱抛媚眼之意。
他转身到芬里尔的床位处拿来了医疗人员发下来的药物递给对方,随後便靠着芬里尔身旁坐下动手切着早餐盘上的香肠。
「来,张嘴。」把叉着小块香肠的叉子送到芬里尔的嘴边。最近早上的小狼喂食时间已经成了他的新娱乐。
「不需要。」不管是进入寝室还是打着看护旗号的骚扰都一样。拆掉药物的外包装咽下消炎药,芬里尔自觉地将水喝完才拿走不断在眼前晃的叉子,开始缓慢进食。
对於卡路亚要求他们两人好好相处的交代听而未闻,休假的芬里尔只是挂着微笑指了指时间,提醒要准备出任务或有晨会的室友。
海华就算不管他也能自己找到消遣的方法。
没有将注意力分给不停叨念着的看护,芬里尔只是慢条斯理的用餐。
总觉得、份量一天比一天多⋯⋯。
真可怕。
芬里尔看着盘中的食物,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後连叉子也不想动了。
「这样就够了?」看着盘子中还剩一大半的早餐,生怕是因为晚上的低烧未退而影响芬里尔食欲的海华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有点发汗但体温并不高。
「没有发烧。」说毕海华便伸手取过了芬里尔手上的叉子吃了一片培根。「怎麽样?昨天睡得还好吗?」
昨天晚上芬里尔的几位同房均没有在门禁前回来,海华想大概是因为值勤的关系吧?
他有看护的命令在,所以晚上在外也没关系。何况他本来的职位就让他拥有了在夜间行动的权限。不过这些事又何必告诉其他人呢?
每到了晚上,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及伤口的关系,芬里尔很容易就会发起低烧,对海华的态度也会变得急躁。
因为不适而懒得伪装的芬里尔倒令海华觉得有趣。
在床边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头发,偷偷把镇定安眠的药粉混入医生开出的冲剂,这些从小训练用来偷鸡摸狗简单的小技俩即是芬里尔的精神力也难以发现。
直到看到对方入眠,海华才又悄悄的离开,到隔天早上才又再度出现。
「昨天晚上?」芬里尔支着额笑了起来。「吃了安眠药还睡不好才奇怪吧。」
看海华露出甜腻的笑容,一副什麽嘛原来你知道啊的表情,他不自觉地拨弄着绷带打结的地方。
如果那麽需要用镇定剂的话他大可直接去医疗大楼要求工作人员给他一针,混在药剂里令芬里尔喝下的行为让他明显感到不愉快。
——若今天混掺的药粉不是安眠药而是其他的东西呢?
光是脑海里浮现的一连串药品名都让芬里尔杀意翻腾;他推开餐盘,浮动的精神力让太阳穴也跟着隐隐作痛。
只是负伤就失去控制的感觉更加的差劲。
「因为你都不好好睡。」海华感觉到芬里尔似乎正在闹脾气,他忍不住叹气。
真是难服侍呀,这个上尉大人。
「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吧?」他站了起来像是在自己房间一般进厨房倒了杯水。「忍受不适不会变得坚强,只是笨蛋行为而已。如果你愿意乖乖的自己吃药我就不再加入冲剂了。」海华说着从自己腿包中拿出了一袋医疗室开出的锭剂止痛药,这是他去申请看护指派时医生给他的,说是芬里尔睡眠质素不佳就给对方服下,因为当初处方时芬里尔拒绝了镇痛安眠药令医生十分忧心。
可是海华可没有说,他加下去的是自己私藏的草本粉末。
「跟你无、关⋯⋯呃。」本来还想张口反击的芬里尔瞳孔收缩,瞬间抱着手臂蜷缩起来。「你放了⋯⋯什麽⋯⋯」
手腕上螺旋系统本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倒数完毕的数字不知道受了什麽因素的影响时间紊乱,造成身体里的病毒提早活跃起来,系统倒数在某个时候归了零。
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现在除了伤口的钝痛跟昏沉感外还加上了灼热与焦躁感。
雪上加霜。
难受地将额头抵在桌面上,由身体内部溢出的吐息彷佛要烧灼起来。
「只是合欢花末和缬草根粉⋯⋯」看到芬里尔突然伏在桌上,一阵淡淡的味道令海华楞了一下後立即拉起了芬里尔的手,直接反过手腕查看螺旋系统。当看到发情期的倒数归零後海华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你平常有对什麽过敏吗?」照理论他用的草本植物都不含过敏源。「抑制剂放了在哪?」因为只打算过来芬里尔的宿舍所以海华并没有带自己的抑制剂,加上对方的手受了伤,总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一个伤者做吧?这点良心他还是有的。
「⋯⋯抑制、剂⋯⋯」芬里尔的咕哝低沉而模糊,引得海华更加贴近桌边想听清楚他说了些什麽;在一瞬间反手抓住握着他手腕的那人猛力摔在木质地板上,单手扼住了海华细弱的脖颈。
往旁边扭就会折断。
褪下了掩饰用的微笑,蓝色瞳孔的野兽愉悦地弯起眼角;然後很快地因为身体的异状低头喘息起来。
把猎物的反抗掐断就行了吧?
本能地以增强至极限的精神力入侵了海华的意识,芬里尔解开上衣钮扣单方面的开始了狩猎。
「你又跟我来这套——」吃痛的海华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又用自己的同理心来欺骗他的芬里尔。
看到对方开始解开上衣,海华不具攻击性却用力的搥了芬里尔没有受伤的肩膀一下。「你疯了吧!受伤还想要做!小心等下你的室友回来看到!」他可不愿意被其他人看到他在情事中的模样。
愤怒的声音却让芬里尔手上用力的要胁性握紧。气管受压让海华难过的咳嗽起来,同时脑内短短一瞬出现了像是醉酒的虚浮感。
「你——」海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一脸愉快的男人。「不要搞我的脑袋!从我的脑中滚出去!」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用精神力扰乱脑波,所以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什麽——而当有人想要在他脑中乱搞,通常会令双方的结果都不好过。
「⋯⋯烦⋯⋯」先从声音开始,太阳穴随着脉搏一抽一抽的疼痛,身体很烫。
芬里尔咕哝着加重了入侵的程度,手上也握紧了细瘦的颈子——猎物在缺氧状态下可以让精神入侵更加顺利——平时束在脑後的亚麻色发丝随着俯视垂下。
本来就因为负伤而影响了状态,加上毫无预警的发情期让芬里尔凭着刻在本能里的攻击行为不受约束的攻击对他下药的罪魁祸首。
把反抗的部分搅乱⋯⋯。
「给我停下来!」感觉到芬里尔入侵自己意愿的意图,海华反抗着伸手抓紧对方握着自己脖子的手,指甲在芬里尔的手上抓出了淡粉色的血痕。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想要窥视他的脑内思考还是想要控制他的行动——不管怎样这都不是一个好主意。
海华思考上的防壁以及对药物的耐性比一般人,甚至受训的军人都强。这不是他想要的,而是天生的资质。说得好听是长处,但现实上海华因些遭罪却多於得到好处。
一般人被下药的份量到了他身上可能效果就只有半分,半是清醒半是昏沉的感觉比完全昏迷还辛苦。任务中可能还得装作落套忍受着精神攻击或药物效果,偷听情报乘机反撃之类。
「妈的,大不了张开腿给你干!给我停下不要胡搞我的脑袋!」
「不。」咧开嘴角的芬里尔揪住了海华部分的思维,就那样顺势入侵至意识深处,然後愉快地把那装着乱七八糟东西的脑子弄得一塌糊涂。记忆跟编纂的幻觉混在一起,有些还插入暗示,只要海华试图抵抗便将那些埋藏了暗示的记忆相互缠绕。
手背上抓挠的力量变得微不足道,精神障蔽越强的人一旦被入侵跟破坏,那种感觉越让人觉得快乐。
蓝眼盯着不再挣扎的海华,碍於受伤的手臂芬里尔只能将上衣披挂在身上。
现在是在哪?张家?军营?野外?
不对,是军营。
但是他为什麽在这?找人?谁⋯⋯
海华看着按压着自己的人。淡色的发色跟双眼有一瞬间跟深色发色的年轻人重合。
不——那绝不可能。
光是应对芬里尔的精神攻击就令海华只余下在地上喘息的份。他感到有点像直接吃下了大麻,所有东西都浮了起来变成了诡异的颜色,世界只剩下在俯视自己的男人。
「停手⋯⋯」
伸手挑开海华衬衫的扣子,床柜的暗格里面有润滑剂——就在伸手可及之处。芬里尔有些分不清高热是源自於发情还是患部,又或者两者皆是;将冰凉的润滑剂浇在海华胸口再抹开,沿着肋骨中线划向小腹、拉下裤头,往海华垂软的下体淋上大量透明的黏稠液体。
芬里尔笑咪咪地考虑着是否要给对方一个幻觉,而不是先安抚体内躁动的病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海华的分身顶端。
就像玩弄猎物的大猫。
下意识试图把入侵扰乱的脑内讯息推出,海华完全无法注意芬里尔在他身体上的行为。当然将感觉完全抽离是最快的途径去制止对方玩弄自己的脑内,但如此一来亳无情感可言如同机械的冰冷思考行为不是他喜欢的模式。
「住手⋯⋯芬里尔。天杀的你只是发个情就肆无忌惮的乱来了吗!」
昏沈的感觉是对方还不停入侵脑内精神的证明。毫无逻辑顺序,芬里尔只是想要在海华脑子里胡搞一通。这种做法会碰壁的;绝对。
「好吵。」芬里尔舔了下唇,对於只会不断喊着停止的海华感到相当烦躁,精神入侵碰到了无意识的屏障,眯起的蓝眼闪着恶意,没有硬是突破精神屏障——而是用海华记忆中深藏的某个人影与记忆穿插了编纂的幻影让他无暇顾及现实。
翻过海华被润滑剂浇的湿淋淋的身体,这次是由後腰淋下黏液。
刚才⋯⋯是不是有人说要张开腿给干?
身体被半强迫的翻过时,海华眼中闪过了一个他希望;但永远不能忘记的身影。
「——」一个名字忍不住从他的口中泄出,他早已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喊出这个名字。他清楚这是芬里尔搞的鬼,可是幻觉实在过於真实。
「芬里尔.昆恩——!」海华大吼出芬里尔的全名,他现在气得脑中一片空白。他可以忍受芬里尔的嘲弄,甚至恶意的轻微折磨——但是绝对不能触及他的过去。连他妺妹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及的故人,现在这混蛋居然敢以此作为玩乐?「小心我杀了你!不要制造无聊的幻觉!」
「办得到的话⋯⋯就来、啊?」喉间溢出愉快的笑声,芬里尔扳起海华的头,让他对上幻影所在的方向。「哈哈⋯⋯让『无聊的幻觉』好好跟你打招呼啊?看、他想碰你。」无视了海华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其他情绪引起的颤抖,他拉起海华的腰,将润滑剂抹在随姿势翘起的臀上与尾椎底下紧闭的穴口。
「如何——要让他加入吗?」
於想像之中的人仍然年轻,如同两人最後一次在贫民区别离时一样,那双深遂如同黑曜石的眼睛中有着一种不屑的陌然。
——不要⋯⋯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无言开合的双唇不停的颤抖。
——拜托不要用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
一方面清楚这只是芬里尔制造的幻影,另一方面却又因熟悉的身影被勾起了许多回忆。放弃了家族、背叛了妺妹、弄坏了自己的身体⋯⋯十多年来许多不堪的经历换来只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哈⋯⋯哈哈⋯⋯」芬里尔强迫他跟幻觉对望反而让海华冷笑出声。「不行的呀芬里尔⋯⋯这个幻觉太假了。因为⋯⋯」他笑着,似乎有些什麽滑过左眼下的泪痣。「你模拟制作的那个人根本不认识我。」
「对啊⋯⋯因为他根本忘了你。」伏低身子轻声吐出侵入时看见的映像,芬里尔开心地笑着。「然而却一直看着要被干的你的样子?」芬里尔的指尖在紧缩的肉穴抹上许多润滑剂,语气轻柔的操弄着幻影与海华的身体。「看来——他找的那个女的代替品不能满足他真正的欲望呢?」
「呵呵⋯⋯就让他在旁边看你被上的放浪模样好吗?看他懊悔的表情是怎麽样⋯⋯」
芬里尔操弄的幻影做出伸手试图碰触海华脸颊的样子,而他的手指趁着海华动摇时插入那个温热的甬道,挤入更多的润滑液,慢条斯理地抽插起来,带出黏稠的声响。
当那个幻象伸出手的时候海华合上双眼撇开了头。已经没有办法再对那个人作出任何反应了⋯⋯
当他十多年前回到张家,於妹妹眼前哭出来那个晚上他的内心就有那麽一块再也拼凑不回去了。
抗拒的捉着芬里尔玩弄自己後穴的手,海华翻身一巴掌用力的甩上了芬里尔的脸。
他垂下了因掌掴对方而火热发痛的右手,下身一塌糊涂的颓坐在地上。
「果然⋯⋯你不懂呀⋯⋯」低着头海华叹了口气淡淡的笑了。
自两人渐渐熟悉以来,他就慢慢的开始感到芬里尔身上与一般人不协调的违和感。他无法很好的描述那种感觉,只是直觉性的感觉到,对於眼前人来说大概所有的人类都不过是一种可以随便把玩的玩物。
也许⋯⋯他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感到好奇。
「随便吧,我自己说了给你干的。」
「啊啊⋯⋯被发现了吗。」芬里尔舌尖碰了下口腔内壁上不慎咬出的伤口,缓慢地转回被打偏的脸,不但没有发怒而是露出了冰冷艳丽的笑靥。「看来掩饰的还不够好、呢。」
幻影在受到攻击的瞬间摇晃了下,停止了动作。
被掌掴的痛楚暂时盖过了发情的影响,既然对方如此宣告,那麽自己也不需要再客气下去了?
侧着头拉开对方的腿拖近自己,虽然有润滑剂但芬里尔也不在乎是否仍会造成海华不适,就那样解开裤头,完全将眼前的人视为泄欲工具。
躺下由得芬里尔拉开自己的双腿,海华沉默的配合着男人的动作。他连生气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是单纯在心理上感到了疲累,他甚至愿意伸手去以两指撑开自己的後穴去接纳男人因为被病毒影响而比平日更为涨大的坚挺,顶多就是在前端顶入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鼻音。
他偏着头完全放软了身体,口中呼出因被进入而变得闷热的吐息,心不在焉的看着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褐色头发抽离的想着头发居然已经长长了这麽多,也是该剪了。
然後这次之後——也差不多该从芬里尔.昆恩这个人身边抽身了。
本来他在这个军区中就不该对任何人产生兴趣。
无论是为了自己也好,他人也好。
这次一时的兴起也该是时候结束了,这样对他或者这个人可能会更好吧?
海华抬起手臂抱住了芬里尔的後颈缓缓拨弄着那头亚麻色的头发。
不是黑色的发色,而是柔软的亚麻色。他的指尖绕着芬里尔的头发,在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如同刚发现对方负伤那一个早晨,他好像就说过想要看到这个男人动情的模样。
眨了一下眼睛,海华转回了脸来,淡褐色的双眼深深的注视进染上情慾的淡蓝之中。
——冰⋯⋯他想:是冰的银蓝色。
无趣至极。
芬里尔挂着笑,即便身体与精神同时受到病毒及伤处影响、左脸有些红肿,挂在脸上的面具依旧无懈可击。
海华异常的配合举动让负伤的他轻松许多,虽然身下正将海华的身体内部撑开,持续着活塞运动,然而俯视底下人的眼神却像是看着无机物。
反正已经被拆穿了,不是吗?
再说,即使大喊大叫着要杀了自己,张海华也没有那个手段。
已经、玩腻了。
「别碰我。」扯开海华环绕後颈的手,芬里尔偏着头,看来无辜而残忍。
「⋯⋯这样才能进得深一点⋯⋯。」随得芬里尔用力握着自己的手腕,那力度大概会留下痕迹。「嗯⋯⋯」因被粗暴顶入而发出了闷哼,完全没有办法投入到情事之中。
海华知道这样的自己仅仅是跟自慰道具无异的泄慾工具。被如此对待却无法生气,真是奇怪。
只是觉得无奈。
双手被芬里尔用没有受伤的左手限制於头上,要挣脱并不困难,单纯就是⋯⋯已经懒得这样做了。
因为⋯⋯不管给予任何情绪,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回馈吧?
从最根本的地方他就完全无法理解。
「反正是最後了⋯⋯我们就好好演完这出戏吧⋯⋯?」——没有任何观众,互相伤害的对手戏。
抬起脚尖,海华挑起芬里尔的衬衫下摆,开始用脚抚弄对方的尾脊椎椎至臂部。
此时的芬里尔并没有心思,也不想理会底下接近坏掉的玩具说了些什麽,只是按照本能掠夺,每次插入的力道强劲到让海华闷哼出声;然而对手的感受或反应都不在他的顾虑范围内。
——与其说这是性交,倒不如说强暴可能比较贴切。
室内回荡着淫靡的水声与肉体拍打的声响,伴随着低声喘息与闷哼,两人的心态却毫无交集。
直到将阴茎抵在海华体内深处射了精,撤出性器时扯出白浊的丝线,芬里尔也只是微笑着调整呼吸。
箝制着的海华手腕也浮现了红色痕迹。
「够了吗⋯⋯?」发出了两声不太舒服的声音,海华淡淡的看着愉快微笑的芬里尔。单方面的蹂躏并不能给予任何刺激或快感,躺在地上的海华从开始自结束阴茎均是软垂状态。唯一有在这次交合给予反应的也只有早已被调教出会取愉同性,分泌体液的肠道。
海华放下合作缠在芬里尔腰间的腿,以眼神询问。
「要就全部做完。」反正都是没有感觉,不管几次都一样。
「没兴趣,你可以滚回去了。」淡漠的视线扫过桌面与地板,只要病毒获得了克制,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他的失态。
「这愚蠢的看护游戏就到此为止。」
芬里尔将凌乱湿润的下体擦拭乾净、整理好外表,指尖拨弄着绷带,创口处又开始有些渗血。
发情期过去的疲倦加上低烧让他觉得不耐烦。
「好吧。」海华从地上站了起来。坚硬的地板弄得他的背有点儿痛。「浴室给我用一下。」走动的时候精液沿着後穴从大腿滴落。捡起被脱下的裤子他迳自在芬里尔的床位拿了一件衬衫。「衣服的点数回去再转给你。」说罢便迳自走进了浴室,地上的狼籍就由得芬里尔去自己解决便是。
扭开热水,水温烫得人皮肤刺痛。海华蹲在淋浴间伸手挖出芬里尔留在自己後穴内的精液。随手拿过一瓶沐浴乳,打开瓶盖传来的是他近几个月已经非常熟悉,总会在芬里尔身上闻到的味道。
为什麽呢⋯⋯?面对那个人毫不理解他人感受的冷漠态度,他竟然有那麽一点的⋯⋯
——难过?
内心悄悄蹦出的单词让海华微微抬头自个的楞住了。
不⋯⋯
他用力的甩着头,故意忽略再进一步的想法。
不可以再想下去了。他如此警告自己。一旦深入再去思考的话会很可怕。
他在浴室中抱着自己的肩膀,寻求着虚无的安全感命令自己别再去胡思乱想。
芬里尔还在外面,等下他踏出浴室一定得再次摆出那个人所知的张海华那一面才行——他非得那样做不行。
芬里尔自己将被搔的一塌糊涂的绷带换上新的,又翻出医疗班交代发烧时服用的锭剂服下,有些难受地靠在床头。
感觉到浴室门打开他便坐直了身体,对着自己手腕上的螺旋系统下令——
「即刻起解除上士张海华的看护任务,三个月内不得重覆申请相同性质之任务,这是命令。」
「哎呀,真是狠心。」面对芬里尔的命令海华口气轻佻的回应。「随便你,」他笑着耸耸肩。「反正我最近也不想见到你。」脸上挂着微笑,但是海华的双眸中却是冰冷的。「那麽⋯⋯」
——再见罗,亲爱的。
淡漠的蓝色瞳孔看着海华离开寝室,离开他的感知范围後,芬里尔才疲倦地靠着床头缓缓滑下。
现在、他想要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