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蒋正涛交恶以来,李心的情绪没一刻能平静下来。
他曾经给予的承诺像轻烟一样消失不见,面对当日那份对祈芯的关爱,李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空间能介入,他们的婚事早在她答应让他报复开始便受到动摇。
她不甘心。
因为多年以来辛苦建立的一切,竟被祈芯於短时间内全面推倒!
「心,是妈妈,你开门吧。」
望着房门,李心完全没有开门的意思。因为她在气李氏的多管闲事,要是没有她,她跟蒋正涛还是可以和平共存。
「你再不开门的话,妈会自己进来喔!」
受不了她过份纠缠,李心最後还是打开了门:「怎样?」
拉着她返回房里,李氏心痛着日渐消瘦的她:「你昨晚没有睡好吗?脸怎会这麽吓人?」
「都搞成这样了,你还有什麽好说?」
「你还在怪我吗?」李氏明白女儿的忧虑,从医院回来後蒋正涛就没再找她,连婚事都没再提过。
「我为何要怪你?」一字一句的责备,李心脸上挂着的仍是她一贯笑容:「要不是你的关系,正涛就不会对我不瞅不睬!」
了解女儿气她的理由,李氏决定把办好的事对她坦白:「我说过只要是关於你的事,妈妈都会尽全力去帮你。虽然太子对那个贱人百般呵护,但他对我们李氏还是有一点顾虑。」
已经放弃挣扎与责备,李心无力地望着她:「你又想怎样了?」
「蒋夫人已向我表明,蒋家媳妇的位置非你莫属,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所以只要你乖乖什麽都别理,听我们的指示,我们自会帮你摆平这件事。」
「你们怎麽摆平?要是这次又惹火了正涛,我可是什麽忙都帮不上的!」
李心好奇以现在的状况,她们还有什麽方法去平息怒火正燃的人。她连自己的位置都不保了,要是母亲再有什麽差池,她连劝服的资格都没有。
但李心的担忧对早已决定放手一搏的李氏来说,什麽後果都不会後悔。因为到时候只要将所有责任推在陆桥身上,李氏猜想蒋正涛绝不会这麽狠心将自己的母亲抓进警察局去。
「我的乖女儿,无论妈妈做什麽都是为你好,别想那麽多。」安慰着她,李氏不希望再看到她伤心的模样。
意会已无法阻止母亲的想法,李心也只能放任她而去。希望这次真的如她所说,能够摆平她跟蒋正涛的婚事……就好了。
☆ ☆ ☆
经过一晚激烈的翻腾,持续忧虑的人终於得到一场安稳的梦。
在梦里,他紧拥着深爱的人安睡在草地上,她依靠在他的肩膀休息,自己则枕在她的发香里,那份舒适感让他不断沈醉在这份爱当中。
可是梦终究是梦,人总是要醒来的。
从床上爬起来,蒋正涛坐直身子揉着自个儿的太阳穴。
只是折腾一晚就让他病了,想不到他这麽强健的体魄,在过度使力之後仍能令他昏头脑转。他不该在祈芯最脆弱的时候放纵自己,她肚里刚怀着俩人的孩子,要是昨夜的行为太过火弄伤了孩子的话,他要怎麽办?
内疚不已的他目光不断穿梭着身旁的人,那张幸福安稳的睡脸,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因昨晚的事而铸成大错。
「我真是该死!」
伸手轻抚着她额上那道又深又长的伤痕,怜爱的心让吻轻轻落在祈芯苍白的唇上。让他珍惜着此刻的甜蜜,让他刻下永恒的记忆。
意识到唇上亲吻的触感,祈芯睁开迷糊的双眸凝望着靠近的他;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害她不禁惧怕他的思绪变化。
拥着她,蒋正涛心虚地望着她疑惑的脸:「早……」
听出他的声音有点颤抖,祈芯凝重地注视着他。他们从昨晚一直缠绵到天亮,他为何这麽早就醒来?
明了她目光中的疑虑,蒋正涛随即为她解说:「可能感冒了,所以脸色不太好。」
「要不要我去弄点药给你?」
「留下来,我们聊聊。」
阻止她离开,蒋正涛让她面对自己。「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希望没有伤害到你。」
摇摇头,祈芯没有正面回应他,只是沉默地静听。
「虽然我们发生了关系,你肚里怀着我的孩子,但我仍然无法确认你是否已原谅我、肯再次接受我。假若你现在仍旧选择离开,我知道自己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而这些都是无法得到原谅的事。」
他的幸福就决定在祈芯的手里,闭上眼,蒋正涛像个犯人一样,静待着法官的审判。
「芯?你有决定了吗?」
蒋正涛的意思无疑是要让她决定去留,这样不就是早已决定的事了吗?为何眼泪会不听使唤地掉下,令一直以来自傲的决心又面临崩溃的边缘?
抹去脸上的泪,祈芯抽着心问:「一直以来都是你给我指示,为何这次要这麽大方让我去决定?」
仍是闭着眼,蒋正涛坦白地解释:「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的样子,不想再伤害到你。」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靠近他,祈芯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爱他,同时也不想看到他为自己难过的模样。
漫不经心地从他唇边轻轻擦过,祈芯主动吻住他的脸颊。她不想失去他,因为这段日子以来他演活了生命中压制已久的爱情。
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二人只是紧紧拥抱着;就算世界有任何大事发生,他们都管不了了。
拉开彼此包裹着的被子,祈芯让他深深进入自己体内。被她的举动吓住,蒋正涛终於睁开眼望着她:「你怎麽了?」
「将来如何我不知道,既然你就在我面前,我只想要紧紧抱着你。爱我的话,就要爱得彻底!」是她的笨才让自己走进这个爱情陷阱,既然已成定局,又何须执着是否离开。
昨晚跟她的缠绵仍沥沥在目,那个柔顺的她已完全将他攻陷。只是蒋正涛仍然不明白祈芯的改变是因为什麽,又为何而改变。
静静地望着她,他已经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俩人……又是否需要一点时间来厘清这份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