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再说一百遍都是一样,我只是个平凡人,平凡不过,所以名字不重要,人也不重要。」
这家伙,因为这句话而我才认识他,那是他转学第一天的自我介绍,大家除了惊愕还是傻眼,并没有其他回应,当时我因下午考的英文单字,并不对他有所感觉,甚至,我觉得他那样子很老套,连介绍自己都是一付唯我独尊,有说跟没说一样可笑,头发颓废的无从形容,未老先衰的满头灰发,怪的是那发梢老遮蔽他的左脸颊,彷佛有什麽见不得人的地方,更令人厌恶的又是那副黑框眼镜,将他衬托的像古板老头子。
我浅短地瞄了他一眼,接着我将视线回到书本上,我没有时间去浪费看一个像垃圾的痞子。
当然我没资格去批评一个只有一瞬间印象的男子,但接下来,他的行为让我深深觉得,我的论点准确无疑。
三天下来,我多麽希望只是自己神经过敏,那个男的,因为我没什麽脑力去记一个没意义的名字,我姑且叫作老头子,他被老师安排坐在我的斜後方,所以我常感到从後面有一对锐利眼睛穿射我。
连我不小心地瞥向他时,他也正大光明的继续冷冷观察着我,我承认不喜欢他,但我至少没有有所表现,但他呢!竟然跟我摆脸色。
我和他之间应该没有所谓的深仇大恨吧!
接着,有件事的发生,终於证明自己并不是神经过敏。
原来并不是只有我觉得他一直猛瞪我瞧,许多不相干的同学也深深觉得。
「怡屏,我觉得他看你的时候有杀气。而且随时随地都在看。」
「你们之前有结怨吗?」
无穷无尽的疑问,缠绕至身,想问,但我坚持顽固的个性,绝不允许去做无意义的询问。
於是我就当他是个疯子,一个只会瞪眼的疯子。
第四天後,我终於视那种无形力量为一种空气,一种不必在乎的空气,也许这是我的自欺欺人,还是那个紧跟随我的眼神,变得没那麽咄咄逼人
过了一个星期,在空无一人的昏暗教室中,我终於忍不住对他咆哮,已经受够他那个样子,彷佛随时在打量、猜测你的人,那个闪着深沉心机的眼神!
我受够了!
「妈的!看够了吧!」接着我将手上的原子笔丢向了他,脚释放怨气的猛踹桌脚。
他并没说话,只是继续看着我,接着眼神就变淡了,他的发梢便垂了下来,几乎遮蔽他半个脸,後来……
他竟冷笑….
嘴角几近畸形的抽搐着,鼻子发出我最厌恶的空气式笑法,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声音像是有回音的充斥在这空间中,穿过我的耳膜、穿过我的身体上的任何细胞,我的全身,无法动弹的僵在这儿。
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样的感觉,若是说像樱桃小丸子的野口,似乎又太含蓄了,他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的像个严重的神经病。
过了一分钟,那冷笑的声音仍未间断…
「你…你别老一直笑…」我的双手开始发着抖,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够了、够了…」
接着我觉得自己也逼近崩溃的回望着他,我不知道这事怎麽结束,直到他终於拨开遮着半脸的发稍,一条又长又粗像蜈蚣的疤痕,在脸颊像似会活动的怵目惊心,从左眼角尾到嘴唇般的十公分长。
也许这没什麽应该害怕的,但我只是不停往後退,它像是撬开我心中某角落中的锁,是一个连我都不知名的秘密,一个深藏脑海的记忆,排山倒海的几近无法控制,我莫名的害怕,手掩盖着我的嘴,眼睛瞪大着,呼吸几近困难的快窒息…,连书包都没拿的逃之夭夭。
回到家,我一直不明白,为什麽会有这样夸张的反应?
晚上梦见那蜈蚣缠绕至身,张开嘴把我吞噬,连骨头渣都不剩,到了早上吐了又吐。
我还是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