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相府已经结束的晚宴的一切尚未传到那些善于捕风捉影的记者,再经由媒体被全世界得知之前,一份没有任何死角与缺漏的录像带已经被递交到了情报局的黑皇后手上。
加快到十六倍速的录像让多茜雅紧紧皱起了细长的眉。第一遍播放完毕,第二遍时录像首先被定格在了贝洛伯格的总统,普罗科夫的脸上。不知是否是首相幕僚长的自作主张,普罗科夫身边坐着的是首相夫人。
注视着普罗科夫玩味的嘴角与首相夫人有些不自然的面部肌肉僵硬,多茜雅叹了口气,低声咕哝了一句:“他真是让国宴成为了全世界的笑话。”
对于普罗科夫这样的强硬派来说,美人计不会起任何作用。贝诺伯格人特有的侵略性和不屈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反对派有多么厌恶普罗科夫近乎法西斯的铁腕统治,支撑者就有多么迷恋普罗科夫所代表的权力。
她很快将已经发生的事情抛在脑后。与其抱怨洒掉的牛奶,她不如去想想如何替首相收拾他的幕僚长弄出的闹剧——异国的总统强吻了本国的首相夫人,哪怕首相夫人和首相分居已久,普罗科夫又在晚宴上喝下了至少半瓶伏特加,这也绝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有着完全不像情报工作者的作息的多茜雅起身,决定洗个澡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和首相约见。
将身体浸没到温度合适的水中,多茜雅舒慰地叹了口气。
但她很快听见了不自然的动静。那是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
警惕地眯起眼睛,多茜雅掀开了手边的一块壁砖。里面一支格洛克手枪,与配套的三个弹夹。枪的保险栓是打开的,多茜雅拿起了这支枪,无声无息地还原了壁砖。
她关掉了水龙头,披上丝绒浴袍,系紧了浴袍上腰带,擦干了小腿与足底的水,确保不会打滑,这才赤足推开了浴室的门。
如同一只轻巧的猫那样,多茜雅快速而无声地走到了客厅。
不请自来,还翻出了多茜雅的伏特加的男人对着她举了举杯:“‘彼得大帝’伏特加。我很高兴你将它留到了现在。”
多茜雅深深地叹了口气:“总统先生,我不认为你该出现在这儿。鉴于我还不想因叛国罪而在监狱渡过后半生。”
贝诺伯格的总统为她倒了杯伏特加,展现出一种一定会让首相大感惊讶的温和姿态:“黑皇后也会担心断头台吗?“
多茜雅用指尖拈起盛满了伏特加的酒杯:“我深信首相非常想见到你的尸体,且不吝于狠狠踏上一脚。总统先生,你有一整个贝诺伯格在身后呢,而我只是个情报局的小小官员而已。”
“他当初花了多大代价让你站在他那一边?”普罗科夫站起身,走到多茜雅面前。
多茜雅耸了耸肩:“他替前任答应了我一些条款,结果他的前任并没有做到。”
“所以他做到了。”普罗科夫俯下身,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就算只有我也不愿意喝伏特加?”
他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比起多年前在菲林斯见到的身手矫健的特工,他变得更加消瘦,冰蓝色的眼睛冷漠而无情,很像是猎鹰,即便是拥有非常出色的五官,也很少有人能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
多茜雅挑起了眉:“我以为只要我喝了就会代表我答应了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