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资格,难道姓齐的就有资格了吗!?”
“你若两情相悦,本座不拦你。可你看看现在的你!一个人失魂落魄的,他又在做什么!他现在在跟另一个女人拜堂成亲!”明明胸口在剧烈地疼痛,但看到她这般遭罪委屈的样子,他只有怒其不争的恼意。“你就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折腾得体无完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我就乐意!我就是喜欢他那有什么办法……但明明他也是喜欢我的呀……但明明我们之前就是两情相悦的呀!”许是骂开了头,也不知哪里来的愤怒让她撕破了脸皮站起身来跟眼前的男人哭喊道,那大声的委屈,把她折腾成一个泼妇的模样,一只蜷缩的刺猬。
莫竭大概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在面前述说着对另外一个人的爱意,偏偏他就像魔怔了一样跟她理论。
“他喜欢你?他若心悦你又哪里会舍得让你像现在自甘堕落这个样子!”
大火烧透了帘子,风助兴,渐长。
施望歆突然软了下来,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里映着火光覆盖着茫然,“你走吧……”她小声道。
见他还站在面前,然后她凄凄一笑,“滚呀,没人让你留在这里看我失魂落魄自甘堕落……他舍得我也舍得,与你何干呀……”
莫竭看着她,牙关紧咬,隐忍,半晌过后,轻吐一声:“好。”然后一甩袖消失得一干二净。
若不是房梁上缠绵的火焰跟大开的窗户,在这死寂的屋子里,她大概会当做做了一场梦吧。
火,从一边烧到另一边,施望歆没有去理会,因为那空气里灼热的气息消耗着氧气,让她微微窒息,却正好能缓解心中的疼痛跟落寞。
烈火燃木,有嗞嗞的响声甚至噼里啪啦的炸裂。
泛黑的烟气四处蔓延升腾,她应该离开这里的,不过现在的她,好累……
施望歆跌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渐渐疯狂的红色火苗,那么热烈而张狂。
远处好像有人高喊失火跟走水,声音越来越近,但又离她越来越远了……
疲倦,浑身发软无力,她根本不想动,还是等火头烧过来再说吧…
可就这么想着,忽然黑影再临,伫立在她面前,在熊熊烈火里特别显眼。
黑影靠近她,弯下腰,动作轻柔把她横抱起来,在热浪之中带着一丝舒适的寒意。
又是那熟悉的安稳的气息,她轻叹“你怎么……又回来了?”
那人把她抱得更稳一些,离开淹没在火光里的房子前她才听到自己耳朵贴近的结实胸膛里传来浑厚而无奈的声音,“因为本座不舍得……”
鼻子泛酸,她轻攥他的前襟,低低应了声“嗯……”,然后把夺眶而出的水滴印到黑色的布料上闭着眼放松了全身。
莫竭看她在怀里安静下来乖巧的样子,指尖微动放出内力,房顶开始塌陷,火烧得更旺,带着不可拒绝的威严燃烧着。见此,他勾勒出满意的浅笑,提息抱着她离开。
对于两个人来说,可能情绪与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发展与结果。
说的就是齐睿沣。
话回三天前,他本想一大早跟水儿说以后的事情,同时准备好离开山庄,但不知是事有相似,还是圣女跟庄主商讨好的,他半路就被“请”去跟袁成然谈话了。
可这一场谈话,却彻彻底底打碎了他的计划。
袁成然虽客客气气与他相谈,不过话中的内容却是赤裸裸的威胁。“齐家家主还有三天就会赶到庄里,我想齐大公子应该对这个很感兴趣吧。”他从袖里掏出一封信,显然是齐家的回信。
信几行,清晰明了,看得他胆战心惊。齐睿沣没想到自家二叔竟然会这么做。
齐家不大,不过两房,早些年他父母相继病逝之后留下他跟两个弟弟,因他还年幼,家主便暂时让二房接任。家族里对比外头并没有太多的争权夺利,二叔二嫂多年来与他们关系都十分亲厚,在心底,齐睿沣早就把他们当作是父母一样孝顺。
可他没想到二叔在这一事上竟然这般不通融,甚至用水儿的性命威胁他去跟圣女成亲。即使是以后假死再改名换姓离开江湖,这一切都必须在婚事之后。
也就是说,这亲是一定要成的。齐睿沣怕就怕要是忤逆了长辈的意思,直接带着水儿跑掉,怕是即使他武艺精通也不能在齐袁两家的势力下护水儿无恙,更别说给她安稳的生活。
所以他从这一方面的考量还是硬着头皮相与水儿商量,可谁知……或者他早知,他的水儿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那一巴掌打得好,齐睿沣本已立定跟两家来个鱼死网破,纵使得罪两家,他也要想方设法不让水儿受半分委屈才是。但偏偏他没预料到即使是武林正道也是会耍花招的。
正当他劝水儿开门的时候,猝不及防被隐匿在院子四周的护卫打晕,锁在暗室里,受药物影响,功力尽失,神志不清。
直到,他被牵引着,跪倒在礼堂中央,上方是他的二叔与袁成然那老狐狸,在他身侧还有一袭红衣的女子,只稍一想便知是卿黎黎。他想反抗,却被上头的内力所控制,酸软的筋骨肌肉根本不便行动,纵使是心里有一万分着急也无济于事,只恨自己一时不设防,才被这般算计,看那两位长辈的神色,不难想象如果他从这里破坏这场婚礼,第一个遭难的就是水儿。所以他不敢妄动。
勉强撑起精神,听到司仪在一边喊着夫妻对拜,还有一大串吉祥话,他的腰就是无法朝旁边的人弯下,齐家主双眼一眯,硬生生用功力把他压下去……
就在此时几个下人慌忙闯入店内,在庄主身侧耳语,饶是丹田空空,敏感的五感还是捕捉到几个字眼,无非霁虹小院跟附近几座接连的院子都起了大火……
火,霁虹院,这样的字眼就已经够吸引他所有注意的了,那是水儿的院子……他齐睿沣不管不顾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抵抗住了齐二叔在他身上施加的压力,转身拔腿就死命往外跑,一步一踉跄,却没有半点迟疑。
观礼众人被他突然的举动所惊吓到,二位长辈紧皱眉头,强忍下口中放肆二字,而是给了弟子一个眼色,便有几个机灵的立刻大喊起着火走水的话语,众人喧哗不安纷纷离开殿内,有些交好的也纷纷朝火源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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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子:讲真,丹田空空,浑身无力,被下药,这不是肉的前奏吗?
施望歆:呵呵,你想跟谁肉?(斜眼,左右看)
施寐玦(左):不是这边。
莫竭(右):你看本座……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