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在拥挤的电梯里,骆皓在姜青耳边低低地说,「那不是你的错。」
姜青仰起她清秀的脸,漂亮的眼眸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水气,「你真的知道发生了什麽吗?」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骆皓安静地笑,坚定地说,「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点我可是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如果你知道我做过多麽错的事情就不会这麽说了。」姜青凄凄冷冷地说,那时候的难堪,都重重刻在了她心头。
骆皓浅浅地笑了,带点沧桑的、走过世故的笑,「一段感情里没有什麽是很错的,你可能真的碰到了错的对象,但那也不代表整件事甚至是你整个人都是错的。」
姜青闭上眼睛,眼泪默默流进了自己心底,只是这一次的眼泪,是奔涌的暖流,温柔拥抱住她的悲伤。
电梯到了,骆皓护着姜青,帮她隔开人群。
骆皓猜想:姜青可能不喜欢在特别脆弱的时候,离人群那麽近。
「你先休息一下吧。」骆皓推开房门,让姜青先进去,「如果晚上的餐会你不想去的话就别去了。」
听到这句话,姜青迅速抬起头来看着骆皓,很倔强的眼神、极强韧的性子,「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私人情感影响到我的工作表现。」
骆皓笑了,果然是他认识的姜青啊,当艰难落在了自己身上,仍然会选择背负着所有疼痛往前走。
「行啊,反正我陪你。」
姜青看着骆皓,没有说话。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她长大了,不再相信那些过於美好的话了。
「怎麽了?」骆皓微微倾身,平视着姜青,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姜青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拉开自己与骆皓的问题,却没想到绊到床脚,踉跄了一下,骆皓反射性地伸手扶住姜青,把姜青往自己的方向拉。
不过骆皓毕竟是男性,还是个体格修长的成年男性,拉的力道自然大了些,硬生生把纤瘦的姜青拉进了自己怀里。
很结实。
这是当姜青撞进骆皓胸膛时第一个浮现的感受,真实、直接、无可否认。
骆皓衣服上木质檀香的洗衣精味道窜进姜青鼻腔,还混着一股被阳光晒过的清新乾净,搭上棉T柔软的包覆感,其实不能说是不舒服。
不过姜青仍然迅速地推开了骆皓。
「我很抱歉。」骆皓很慌,耳根烧红发烫,只差没给姜青跪下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青没有说话,低下头抓起衣服,就走进浴室里更衣,只留给骆皓一个背影。
骆皓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这样安静地看着姜青砰地一声把浴室门甩上,骆皓觉得那钝重的关门声就像一记耳光重重甩在自己脸上。
他深呼吸了口气,心底某个角落刺烈地疼痛,彷佛谁刚刚灌了整碗酸涩的柠檬汁到他心脏里。
他一直没有告诉姜青:这一场研讨会於他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喜欢的女生一起离开台北,去一个更悠缓更纯朴的城市,好好地玩一玩。
近乎条件反射地,骆浩走到房间内的小冰箱前想找杯酒来喝。
就喝酒吧。
喝醉最简单了,酒精会麻痹所有情绪,就像从来没有受伤过一样。
然後整件事情就会过去,伤心就会不见。
放下喝空了的酒杯,他就又可以笑得出来了。
骆皓打开冰箱,里面什麽都没有,只有空荡而冰冷的空气直扑在他脸上,像是种无声的嘲笑。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想着一个没有酒精的世界就活该毁灭,因为一旦没了酒精,他就只剩下他根本无法清醒面对的伤心。
「教授是要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