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闹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乐园闭幕,返乡归家。
姜顗豫最後还是没删到照片,这是他今日下来唯一的遗憾,比维修的断轨还要扼腕。
他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搭在车窗上的手轻敲出音乐的节奏。
尹正散漫地靠在副驾驶座,腿上躺着狮子布偶,手指滑动手机照片,得了便宜还卖乖:「嗯,我们总队长长得真好看。」
奈何姜顗豫是奉公守法的用路人,没有多余的心思塞住他的嘴。
弥漫奇妙氛围的车子一路驶向尹正住处的社区门口。
「谢谢你啊,今天很开嘶——」尹正侧身解开安全带,不小心牵扯到术後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见他捂住下胸,表情狰狞,姜顗豫皱着眉关心:「还行吗?」
「还行。」待疼痛缓解,尹正挺直腰杆,勉强撑起笑容问:「小豫,你能上来帮我换药吗?我一个人不太方便。」
像姜顗豫这款天生保护慾过剩的男人,即使邀约过於可疑,他仍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可能也是着了什麽魔,才让他傻呼呼地关掉危机意识的警铃。
尹正独居於市中心附近的高档社区大楼,格局是现下流行的两房一厅,主卧及走廊各有一间乾湿分离的卫浴。
姜顗豫跟着他进屋,一入玄关就见宽敞的客厅,一旁连接开放式的厨房,打扫得很乾净,满地大理石光可监人。
「你先坐,我去拿药。」尹正放下钥匙皮夹,挽起袖子往卧室走去。
姜顗豫坐在真皮沙发上,好奇打量周围。屋内是一丝不苟的整洁,家具摆设讲究,色调简约统一,木柜摆上一瓶藤枝扩香,墙壁挂有几幅风景油画,沙发旁有一扇宽大的玻璃窗,纱帘掩映着繁华熙攘的市景,万家灯火轻柔摇曳。
姜顗豫正眯起眼想看清架上的书籍时,身旁的软垫一沉,还没反应过来,猛地被人半推倒在沙发上。
「小豫,跟追求者回家,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尹正撑手抵住姜顗豫的胸膛,居高临下地凝望他。
从未被如此袭警,姜顗豫有点震惊,但冷静也快。他躺着任凭他揩油,嘴边厉声质问:「你的药呢?」
「这点小伤,我自己换也行。」尹正在他耳边低语,满不在乎地招供,「其实也不太痛。」
「那就好。」姜顗豫淡然应道,随即拽出伸入T恤里的手,猝然挺起身子,向前扑压,反客为主。
「不用担心会弄痛你了。」他半跪在沙发上,膝盖抵在两腿间,将尹正的手扣在两边耳侧。
到底姜顗豫是干粗活的,尹正一时半会挣脱不开,他乾脆逆来顺受,放松紧绷的身体,偶尔体验新玩法也不错。
虽然医师提醒过术後一至两个月禁止做激烈运动,但美人当前,谁还管的上口头劝导,有白纸黑字明文规定再来限制他开荤。
姜顗豫瞧见扑下的刹那,尹正的眉头拧起稍纵即逝的结,他寒着脸色轻骂:「不痛个屁,装什麽装?」
「如果你想的话,能不能别在沙发上?沾到真皮上不好清理。」尹正绕过伤口的话题,有恃无恐地屈起膝盖,脚跟轻轻勾住结实的小腿。
这句话好像戳到某条界线,姜顗豫越发加大手劲,在白皙的腕上留下红印子,对比强烈。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他咬牙说。
「怎麽样?」
「撩拨,轻佻,暧昧,没分寸。」姜顗豫每说一词,身子就俯下一个弧度,待语毕时,他俩间距毫厘,彼此温热的气息已难分难舍。
视线无声交缠,尹正在他幽深的瞳眸里,望见一种极其压抑的情绪。
不管那是什麽,他都想亲手撕开包装。
尹正双手束缚,没办法拉近姜顗豫,只好忍痛动用腹肌提起上半身,轻轻蹭到他的鼻尖。
「当然不是,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而且我一次只喜欢一个人。」
木质淡香萦绕,姜顗豫的喉头滚动,他避开伤口按下他的肩膀,浮躁的心绪让嗓子哑了许多,「你刚才骗过我,我要怎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闻言,尹正目光放软,嘴角牵起和煦的笑容,酝酿一点似有若无的慾望。
「亲我一下。」
眼帘轻垂,细语呢喃,他用方才摆脱桎梏的那只手,按住姜顗豫低俯的後颈。
「就告诉你。」
冰冷的唇轻轻贴上,一触即放,只因手机铃声搅乱一室旖旎。
「……喂?」
「Boss!傅佳佳出事了!」
姜顗豫赶到医院时,苏启祥跟凯子已经制伏了嫌犯。
出乎意料,犯罪集团雇用的杀手是一名穿着清洁制服、看似无害的老妇人。
「我们都叫她兰姐,她虽然话不多,但人还不错,我怎麽就想不到她居然会……」想到自己的病人差点就被杀了,白班护理师余悸犹存,音线止不住颤抖。
约莫半小时前,白班与小夜班护理师刚交接完,理论上这个时间点的清洁工也该下班了,但兰姊却还推着打扫车收垃圾,说是忘记拿走病房里的垃圾袋,苏启祥不以为然,而凯子则因疑心而多留了一份心眼。
所幸他警觉,偷偷在门外观察兰姐的行动。她确实在收拾垃圾袋,但收着收着,突然鬼鬼祟祟地走到病床旁,提起傅佳佳纤细的手臂,拿出一管亮黄色的药物,尖锐的针头对准手肘上的静脉。
凯子赶紧拍醒一旁学长,自己先奔入病房,及时阻止兰姐注射药物进傅佳佳体内,将她压制在地。
「那是氯化钾,病房里很常用,用滴的用喝的都可以,但直接打进人体必死无疑。」护理师用哭腔解释,「我们药盒都没锁,应该是趁人不注意偷的,刚才才有学姊在说药少了一瓶……」
「明白了,我们会再详细调查。」姜顗豫望向手无寸铁的兰姐,她的头颅低垂,双手屈在身前,苏启祥正帮她上铐。
「这人我们先带走,不妨碍你们工作了,告辞。」他意思点个头,转身要走。
「等等!」护理师留住他的脚步,面颊通红地嗫嚅:「那个……我刚下班,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姜顗豫垂眼斜睨她,眼底遍布不近人情的冷漠。
「我刚上班,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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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的谜底算是揭开了。来,跟我念一次,姜——尹——
尹正这款满嘴骚话的人就是欠压(X)聪明的你们有站对吗(⁎⁍̴̛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