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入冬,小雪。
洁白的雪如星般缓缓墬落人间,城门外的小道路上有着一批人马,正为了要赶在关城门前进入城内而大声吆喝
「还不快些走!要是拖了本大爷的进城时间,就有你们这群好受的!」
「走、走、走!快走!」几名壮汉用力的扯动手里绳索,逼迫着一个连着一个被綑住的奴隶加快脚步,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的听话并快步向前,尽管再冷再没力气也得走,因为若不听话乖乖照着做,下场只会有两种。
一种就是一路被那些壮汉一边鞭着打、一边赶路,另一种就是被抛下然後被活活饿死或冻死在杳无人烟的偏荒之地。
他们这一路人,除了ㄧ些年仅十五、六岁的奴隶以外,还有一车年仅十岁以下的孩童。
人口贩子在海酮关以西出去的各个地方,皆不会被盘查甚至不会被管束,那里皆是高官达贵之人所居住,早已私下各地互通私贿,再肮脏黑暗的事也无人会管。
也因如此,这些人口贩子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拉着一群又一车的奴隶,准备入城贩卖。
「荼菟,我好怕……」车内的一名小女娃,两只小手紧紧抓着身旁另一名叫荼菟的女娃,眼神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就连全身也抖个不停,就差没哭出声来了。
「瑈瑈别怕,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凌荼菟摸了摸厦瑈瑈的头,安慰道。
「荼菟……我们会被卖去哪里呢?我好想我爹亲跟娘亲……」厦瑈瑈一想起自己的遭遇,更加难过的抓紧了凌荼菟。
凌荼菟伸出了另一只小手将她抱紧「瑈瑈,我不知道……」她自己的遭遇也没有比厦瑈瑈来的好,但最起码厦瑈瑈还有爹亲跟娘亲可想,而她却是连一个可想的人都没有了……。
ㄧ个月後,恒衍城-
「少主,这雪下的大,你为何执意要出城府呢?」撑着伞的贴身随从脸上满是疑惑与担忧的问着,万一他家的少主染上风寒,可怎麽办才好?
「甫督,别嚷嚷」冷穆扉眼神平淡的瞧了他一眼「我觉得城府里闷,才想出来走走的。」
甫督听语,不禁哧笑了一声「少主应当不是觉得闷,才出城府走走的吧?」这下才明白了少主那句话里的意思。
「……」他沉默不语的下一刻,手中摺扇冷不防的便往甫督腹部敲去。
「咳咳、咳……少主,你出手也别这麽重呀……」腹部传来一阵痛感,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内力袭中五脏六腑,一个吃力的乾咳了好几声,甫督脸上显些扭曲。
「以你的功力来说,我这算出手轻了。」冷穆扉的嘴角轻扯一抹笑,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甫督的话并没有错!他确实并非是因为觉得闷才出府,若不是家中的娘亲招来了一堆小姑娘家,他也犯不着在这下大雪的天气里,有暖窝不待却反来外头受冻呢?
他这年纪可还不到志学之年,就得挑未来的妻子,也太言之过早了吧!无奈的摇摇头,真不明白他的娘亲究竟着急什麽呢?
正当冷穆扉与甫督二人快抵常去的客栈门前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大声的吆喝,如此喊着
「别跑!给老子站住!听见了没有?别跑、别跑!」
他们盯着声音的来处,见几名大汉脸上充满了怒气,在人群中像是在追着什麽。
此时,一抹娇小的身影自群缝里窜出,满身的乌黑脏泥、发上的发髻也散乱不堪,就连衣着也单薄到随时都有可能冻死,顾不及四周环境及大雪中的寒冷,这娇小的身影不敢怠慢逃跑的步伐,ㄧ路往前跑着。
追在身後的其中一名大汉,眼见人要跑远、顺手便抓起了一旁的小凳子,朝着那逃跑的背影用力丢了过去
「啊!」
背部一个受重击的疼痛,迫使这身影狼狈的扑跌在雪地上头并发出了吃痛的大叫声,这麽粗暴的一幕全数落进了街上所有人的眼里。
追了许久的大汉站了出来,丢凳子的人双手插着腰,凶神恶煞的脸孔怒视着趴在地上的身影「看你还往哪里跑!」
疼痛爬满全身,凌荼菟微微抬起小脸,散乱的长发遮着眼前大部分的视线,但仍然能从发丝缝隙中看见前方雪白的路,她因为这寒冷的天气不断颤抖着身子,她要快点逃才行……瑈瑈拼上了自己的一条命,让她能安然无恙……她不能就这样被抓回去!
『荼菟……我很高兴能结识到你这位好朋友,所以请你一定要逃的远远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