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川怎麽会……」广怔怔地站在球场上喃喃自语。其他队友现在都手忙脚乱的，他却有种身处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玲名走到他身旁，担忧地开口：「广。」
红发男孩没有看向她，只是出神地看着如今空荡无比的足球场。「绿川叫你滚开……怎麽可能？」
看到他这副样子，玲名忍不住皱眉，在心中挣扎着。“要告诉他吗？”
连她本人也不知道，事实究竟是什麽……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我的职责，就是成为广的後盾。仅此而已。”
看着身旁宛如灵魂出窍的广，玲名只能如此说服自己说出这句话：
「我不知道，广。真的不知道。」
没错，就像父亲希望的一样，她只能成为他的後盾。
仅此而已。
[分隔线]
(同时)
「羽廉！」豪炎寺跟在她身後，但是桃红发女孩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拉贵尔和绿川戏剧性退场之後，羽廉在任何人有办法跟她说上话之前就不发一语地跑走了。
「羽廉！」他又喊了一次，而她终於停下脚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跑到宿舍边缘的围墙。
豪炎寺看着她的背影，有些迟疑地开口：「羽廉，刚刚……」
「不要过来。」她说话时，声音微微颤抖着。
就像在忍着眼泪一样。
豪炎寺注意到这点，走上前。「你……」
「我说不要过来！」她几乎是用吼的，完全看不出平常的冷静，但又能感受到她很努力地控制自己。
豪炎寺愣在原地。
“我，又说错话了吗……”羽廉崩溃地心想。
「没事的。」豪炎寺站在原地，「刚刚拉贵尔说的话，你不要在意。」
「我不在意。」羽廉对着面前的围墙说：「毕竟是事实。」
吹雪曾经受双重人格之苦、她是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要的孩子……
都是事实。不管她再怎麽拒绝承认，也改变不了什麽。
豪炎寺固然惊讶，但是随即恢复镇定。他回想起几天前，羽廉不自然的变化。
「我只是没想到帝雅也有这种故事。」她当时(*1)是这麽说的。
“你……”豪炎寺心想，猛然觉得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为什麽和极限零度比赛时，平常几乎不说话的她会主动鼓励大家？
为什麽那天，会自动跟豪炎寺和鬼道在会议室讨论？
好像有点矛盾？
豪炎寺彷佛找到一把钥匙，成功解开第一个谜题。
这只是他出於直觉的推论，不过他总觉得……
羽廉不是不愿意说话。
她是在强迫自己不要说话。
「豪炎寺。」羽廉仍然不肯转过头面对他。
「我在。」
「你可不可以离开一下？」羽廉还是没有回头，「拜托不要误会。我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可以吗？」
豪炎寺点头，然後才想起她现在看不到。「我知道了。」
「谢谢。」
「不过，」豪炎寺转过身，「你需要的时候，我们都会在。」
羽廉没有回应，而豪炎寺跨步离开。
“你到底发生过什麽样的事，才会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豪炎寺如此心想，却不打算回头追问羽廉。
因为相信她。
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相信他。
听不见豪炎寺的脚步声後，羽廉面对围墙席地而坐。
羽廉抱着膝盖。「我好糟糕。」她小声地自言自语：「只要一说话，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应该要一辈子闭嘴才对。这样就不会害大家被波及，吹雪也不会……」
等一下。
想到更重要的事，羽廉噤声，旋即快速起身。
「吹雪……」
(同时)
「世兰，还好吧？」玲名和广走进医护室，而蓝发女孩第一句就如此问道。
坐在病床上的世兰微微一笑，但脸上的细微擦伤让下面这句话的说服力大大降低。「托你的福，没什麽问题。再次谢谢你，玲名。」
「不客……」玲名来不及说完。
「大家！」羽廉跑到门前，停下来时还差点滑倒。
「清子？你还……」帝雅自动闭上嘴。
因为羽廉圆睁的双眼里满是惊恐。
「有看到吹雪吗？」
当风丸用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从医护室冲回房间时，吹雪正双眼失焦地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在与极限零度的比赛结束後就被他收起来的白色围巾。
敦也的围巾。
「吹雪？」风丸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他传了封简讯给羽廉报平安後，便走进房里。
「风丸。」吹雪听到关门的声音後才转过头，「羽廉没事吧？」
「看起来没事。比起自己，她还比较担心你。」
吹雪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笑容，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拉贵尔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呃，」风丸坐在自己的床上，「恐怕是这样没错。」
吹雪没有说话，但是双手紧抓着围巾。
「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风丸连忙加上：「绝对不会有人因为这样讨厌你！」
「风丸，我问你，」吹雪突如其来地说：「你觉得我完美吗？」
「什麽？」
吹雪用认真的表情又说了一次：「你觉得我完美吗？」
对於这个问题，风丸知道自己必须深思熟虑後才能回答。
「不。」
吹雪一愣。「我……我想也是。」
「吹雪，你不完美。」风丸重复，「你不是、我不是，其他人也不是。没有人是完美的。」
「就算如此……」吹雪抱着自己的双膝，把脸埋进围巾里，「如果不完美，我的存在又有什麽意义？如果不完美，大家就不需要我了啊……」
「才不是！」
吹雪抬头，赫然发现风丸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吹雪，我们需要的不是永恒暴风雪，也不是你硬逼自己拿出的力量！」这是吹雪第一次看到风丸用如此严肃的表情说话。
他撇了撇嘴角。「可是，没有力量，就会被否定……」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否定你。」风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正是帝雅在顶楼告诉他的，「是你一直在否定自己。」
「我……」吹雪无法承认，却也无法辩驳。
风丸将双手放在吹雪的肩上。「你现在没有心情听我说话也没关系。但是，答应我，不要把自己藏起来，好吗？大家都很担心你，尤其是羽廉。」
「羽廉……看来我又让她操心了啊。」吹雪无力地苦笑，「风丸，你为什麽可以体谅我？」
为什麽不像其他人一样安慰他，可怜他？
「这不代表我不担心你。」风丸回应，将放在吹雪肩上的双手移开。两人对上视线时，风丸只是微微一笑。
「我只是相信，」风丸对他说：「相信你要找的答案，就在足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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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在创世纪总部)
杰纳斯接起电话。「路西法。」
「您好，杰纳斯大人。」电话另一端的路西法简短问候後便切入正题，「拉贵尔和雷杰刚刚已经来过了。」
「结果怎麽样？」
「这个嘛，我个人认为十分有效。成功地引起闪电日本全员的焦虑和恐慌。」
「是吗？」杰纳斯露出微笑，「很好。」
「不过，我倒是有个小小抱怨。」路西法说。
「说吧。」
「首先，请原谅我必须用这种没礼貌的字眼。」路西法继续说：「简单来说，拉贵尔今天很……」他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下。
「很怎麽样？」杰纳斯追问。
「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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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第二场比赛对手，即将揭晓。
这次不用劳烦春奈，闪电日本全员决定在电视前收看实况转播。上一轮比赛结束之後，大会决定以分组抽签重新决定各队之後的比赛对手。
虽然拉贵尔说的话仍然像乌云一般笼罩着大家，众人还是决定一同见证决定对手的重大时刻。
电视播报员的声音在莫名安静的会议室显得宏亮许多。尤其是久远监督上台抽签时，根本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决定了！闪电日本在FFI第二场比赛的对手是，澳大利亚代表队，深海巨浪！比赛将在两天後展开，看来会是一场激烈的竞争！」
吹雪和羽廉看了彼此一眼，不过没有说话。
「决定了呢……」风丸看着定格的电视萤幕。
帝雅说：「而且还是冠军候补。」
「但是作为对手，没有什麽不满意。我们也不是好对付的。」鬼道说，心里已经在规划这次的战术。
现在深海巨浪的监督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他身後的布景，正好有一部分是球队在上一届FFI拍的合照。
「等等，」广指着电视萤幕，「深海巨浪的队服，跟绿川今天穿的是同样的！」
「欸？所以，绿川也在深海巨浪？」圆堂问道。
「只有比赛当天，我们才能知道。」世兰贴着许多OK绷的双手交叉。
圆堂从椅子上起身。「好，为了和澳大利亚的比赛，明天开始特训！为了凡赛特和绿川，一定要赢得胜利！」
不过……
(隔天早上)
「欸？禁止训练？」
*1详请请见II-0前述
2021.01.19修<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