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转开保温瓶,窝在月光照射的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总觉得不多喝些的话,明天说不定会咳嗽,虽然只是自己的直觉,但黑子并不想赌,所以他趁着赤司睡着了爬起来喝。
明明前几天才喝过赤司的血,而他现在每天也有在定量摄取血液,黑子觉得有些迷惑,想不出来的黑子只迷惑了一下子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知道他如果病了赤司会担心,族人也会担心,这个担心不知道会不会迁怒赤司。
在各种意义上的理由下,黑子不想让这些人担心。
周遭的人好像都比自己聪明……黑子鼓起脸颊,想了一会儿心里又充满了温暖的情绪。
他说不定,有些太过依赖赤司给的体贴和温柔了。
赤司从以前开始就特别会算这些,而且特别懂得如何用那套理论说服他,说服不了他就会蒙混过去,讨厌的是每次都很有效,虽然黑子没有资格这麽说,他也会做一样的事……
而赤司又一点也不在意,不对,说恋人不在意也不正确,只是对自己能妥协的地方特别多,日常他很忙碌,他们不是常常聚在一起,还没同居时最久也曾几个月都没好好说到话,或许赤司也觉得这样对他不好,所以在别的地方对他特别宠。
黑子现在偶尔还是会在意这些,但他已经明白赤司的心意和想法,顺着他的心意也算是自己对他的体贴,而且黑子也满喜欢被宠的,所以他接受了这些,但不承认自己喜欢这样。
不过恋人应该是都知道的,毕竟赤司总是说他对於喜欢与否表现得很明显,大约就跟赤司吃醋了不高兴时表现得很明显那样的明显吧。
反正征从不承认自己会吃醋,但他偶尔不好意思时总是能看出来,黑子觉得他这些地方很可爱。
跟赤司同居的好处,大约就是他会常常回来睡,虽然这样也不代表他们有好好说到话,但恋人有没有在身边总是不同。
黑子洗乾净了保温瓶,回到房间,刚打开房间门就看见赤司掀开棉被微微抬头看他,黑子不疑有他的爬上床,赤司就一手揽住。
黑子伸手摸了摸赤司的脖子和肩膀,很热,应该是刚醒,於是问他:「我吵醒你了?」
「只是刚刚突然很想亲亲你,可是你不见了。」
赤司低声回应,这种稍微朦胧的语气和小孩子般的用词十分可爱,黑子顺势抱住他脖子感受体温,几秒後才略带不满地说:「所以我还是吵醒你了嘛。」
恋人发出低沉性感的笑声:「是你起来的比平常晚,我再睡一会儿就要起床了。」
赤司说着亲了黑子额头一下。
哄他:「早餐想吃什麽?我去弄,或者你想吃饭团,家里没有,我出门买。」
「你是要去公司啊……多睡一下吧。」
黑子这才反应过来,停顿一下後,闭上眼睛窝在赤司怀里,补上了一个能让赤司照做的理由:「多陪我躺一下。」
赤司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应了声好。
又过了两个小时,他摸摸黑子,恋人又睡熟了,他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天还没亮,恋人脖子上的吻痕也还在。
赤司稍微的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是自己蓄意做的,不过黑子无奈接受的样子让他很高兴。
是真的很高兴。
赤司想想觉得自己也很单纯吧,这种小事他这麽高兴,让黑子知道的话颇为害羞,他於是跟平常一样不太想被看出来。
开门时不知道是不是声音惊动了人,黑子动了动,从被窝露出一颗头看他:「征。」
「哲也,我出门了。」
赤司低头亲了他一下:「今天可能不会回来,明天会直接去上课的。」
「嗯。」
也不知他听没听懂,黑子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征,你让我想起了我们刚交往的时候。」
赤司笑了出来:「你做了什麽梦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的。」
黑子似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抱着他轻轻蹭蹭脸颊:「喜欢你。」
赤司觉得黑子可能没睡醒,一大早听见告白也让人心情愉悦,於是黑子起床时,就看见桌上赤司帮他准备的早餐。
而黑子本人并没有赤司起床时的记忆。
但他起来後,後知後觉的想起了赤司的话。
他好像说了「你起来的比平常晚」吧?
黑子摸摸鼻子,吃完早餐後拍了张吃完的碗盘发给赤司,顺便写了句「很好吃」,没有回,大概通车或者在忙,黑子关了银幕,抓着背包出门。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说不清楚是讨厌还是无奈,亦或是高兴多一些,可能还有点庆幸,感觉有点复杂。
赤司早早出门,提早到了公司,平常他也是来实习,作一些相对比较不重要的工作,更之前担任会议纪录助理,只是额外参与了一部份父亲和公司上层的决策,从绑架事件平息後父亲下了令减少了他的大部分工作,不过即使不做纪录父亲开会时他也尽量同席。
对公司的老人来说,这是一种隐晦的表示,而且行之已久,他说的话有人重视不只是因为他的能力,更多是因为家世,因为他是下一任的接班人,培养接班人对这些老人来说是正常的事情,在他们的观念里,早个二十年也不为过。
「赤司,高木董事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
嗯?董事?平常不来公司的吧。
去的地点是父亲的办公室,公司来了一份特别的合约,对方委婉的表达这份长期合约希望能由未来的接班人来谈,就是他。
来的人他也熟悉,虽然他不认识──是吸血族的人。
利用董事牵线,而且是一份可以做得成的生意,只是有点奇怪。
虽然他也差不多觉得人家不会再放任自己悠哉下去,但是这样的形式真的有点、嗯,像是诈骗手法。
……他不觉得对方没有调查他,有没有必要确认一下?
吸血族的合约他事前不知道,今天比较特别,是因为父亲给他安排了一场会面,对方同是某一财阀的千金,名目上是说想过来视察某一个项目的细节,以及商讨接下来的投资,实际上是相亲也不是相亲。
因为家世地位以及所处圈子交集过多,要是用私人理由推掉的话,太过鲁莽了,他们有合作的媒体,要适时的放出一点新闻,但是……他打开手机,看见了黑子传给他的照片,稍微的露出了苦笑。
嗯……他没有告诉黑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