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的非常快,很快地就到了下午。
刚刚遇到莫名其妙的君宇仁心情有点不悦,所以我一个人走到了河滨公园散心。
公园到处都是人,有家庭、情侣,但大多数都是家庭。
我坐在青绿色草皮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仰望着那一大片云朵正在天空飘移着。
如果现在有杯咖啡就好了。我突然有这种想法。
这个河滨公园有我很多的回忆,和我哥还有大嫂的,也有我与宗介的。
我记得有一次宗介带着我和他爸妈一起来这里散心。
那时候的我们以结婚为目标。
「小香以後一定会是我们语家的好媳妇,呵呵。」语爸笑着。
我勾着语妈的手,笑着回答:「是伯父不嫌弃!」
「用不着这麽谦虚,语爸说的我也很认同。」语妈也跟着答腔。
宗介走在前头,两手插在口袋里,头也不回的一直走。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
「宗介啊,你也认同你爸说的齁?」语妈挑着眉问。
「是,没错。」宗介冷冷地回答,我有点担心。
「唉呀,怎麽回答得这麽不情不愿?难道你没有打算和小香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啊?」语妈有些着急。
语妈对我使眼色,并且将我推向前,随後要我安抚她的儿子,接着又小声地告诉我他们要先回去。
我点了点头,并摆出能安抚好宗介的胜利姿势,语妈和语爸才放心地回家。
我跑向前一把勾住宗介的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撒娇着说:「我们要走到什麽时候呀?我肚子饿了。」
宗介不理会我的问题,领着我朝前方走去。直到看见一片青青草地才停下脚步。
「你呀,你、你真过分。」宗介坐在草地上撇着头说。
「什麽?我做了什麽?」我一脸茫然。
「我今天被你给冷落欸!」宗介嘟着嘴。
我笑了笑,将他往怀里搂,「这就是我亲爱的吃醋的表现吗?」
宗介的双手早已把我搂住,他在我怀里磨蹭着,「啧,我、我才没有。」
我轻摸着他的头,就像是在摸小猫般的摸着。
我露出笑容,「我没有冷落你,一点都没有。」
「才怪!」他反驳着。
「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冷落你了?」我皱着眉觉得这很有意思。
「你呀,就像在巴结你未来的婆婆一样勾着她的手,陪她说笑。而我,你冷落了我,我都没被你勾着手走,你敢说这不是冷落?」宗介像个小孩似的耍脾气。
我在亲吻了他的额头,「才不是巴结呢,才不是冷落。你真像个小孩子,看到别人有糖吃自己却没有,在那边耍脾气。」
「欸,你平常有看过这样吗?你凭良心说说看,这是……第一次吧。」宗介的音量小到我都觉得他要说给蚂蚁听。
我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脸颊,牵起她那双温暖的大手问:「那……怎麽赔偿?」
他突然坐起身,搭着我的肩就像哥们那样,「嗯……陪睡如何?」
「陪睡」这两个字眼涵义非常多。
我没有思考直接回答:「好喔,任你处置如何?」
宗介突然出现错愕表情,随後冷静地问:「你、你当真啊?」
「要不然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麽办耶,林小姐。」宗介一脸无奈却又带着微笑说。
我看他真的拿我没办法。
我们微笑着,我依偎在他身旁抬头仰望着天空。
那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但现在都已无法实现。
都已无法实现。
我看着周围,没有宗介,真是空虚。
顿时,有一对情侣从我面前经过,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面熟。啊!是Peter和妮娜。
我把目光落到他们身上,看起来真的很像情侣。
突然间Peter转过头注意到我,便转过身告知妮娜,我真的觉得我是他们的电灯泡。
他们朝我走来,而我则是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嗨,香。」妮娜满面春风的看着我说。
我笑了笑并把眼神挪到Peter身上,再从Peter身上挪到妮娜身上,我挑着眉看着妮娜,妮娜则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成功。
Peter看着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香,我身上有东西吗?刚刚怎麽一直看着我?」
「没有啊,我很意外能在外头跟你们碰面,呵呵。」我假笑着想装做什麽都没有发生。
「对啊,真的很巧呢!」妮娜也假笑着。
我绞尽脑汁想转移话题,「啊,你们怎麽一起出来啊?」目前我只想得出来这个话题。
「喔,我刚刚和妮娜去看展览,想说顺便就带她来这里走走。」Peter看了妮娜一眼。
「对啊,展览,我们去看展览。」妮娜紧张的说。
看着他们两人,我就觉得自己正在看校园恋爱喜剧。这种女孩喜欢男孩,而男孩都不知道的情节,最适合他们两个了。我真心觉得。
「那个……Peter我要回去了,你要一起吗?」妮娜拉着Peter的袖子问。
「喔,都可以。」
「嗯。」妮娜害羞地说。
尔後妮娜和Peter向我挥手道别,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我就觉得自己很寂寞。
怎麽样的寂寞法?就是没有宗介陪在我身边,没有宗介和我说话、没有宗介的声音,我的生命里没了宗介,所以觉得寂寞的寂寞法。
如果宗介现在还在的话,那我们说不定已经生了个白白胖胖小孩,而且还有了自己的家庭。
如今我得到的却只是一场幻想,一场因为太寂寞而得来的幻想。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走离河滨公园。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便利商店前,我走进便利商店买了一袋的啤酒,准备好一个人好好地喝一杯。
⌛
「匡当」空罐子被我丢进袋子里,一罐又一罐的空瓶正发出声响。我独自坐在饭店旁的小公园喝着闷酒。
「当初说好的为什麽跟现在……都不一样?」我一个人喃喃自语地说着。
人呀,只要是活在世上就会遇到不顺心的事。然而,什麽时候会遇到顺心的事,往往都由命运来决定。我是这麽地认为。
凉风徐徐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把空酒罐往前大力的扔出去,应该会砸中个什麽,没想到却连一点声响也没有。
我不以为然地又从袋子内拿出好几个空罐往前丢,一样没有音讯。
难道是什麽灵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视线模糊,即使我再怎麽努力那它对焦,它就是不听使唤。我试图站起身,没想到却差点跌的狗吃屎。不过就正当我要跌的狗吃屎的时候,有个力量扶着我的手臂。
我转过头想搞清楚那未知的力量,但不管我怎麽想搞清楚,我深深的认定他是宗介,那是宗介在扶我。
我整个人瘫在他身上,含糊地说:「宗介,是宗介对吧?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
宗介并没有回应我,只是保持沉默当我的支撑点。
我嘟着嘴不悦地骂道:「为什麽都不回答我?嗯?宗介,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嗯?是不是……跑去跟亿新学妹在一起了?回答我啊……」我提高音量愤怒的提问。
他终究还是不出声回答。
「为什麽……要一直不回答我?你没权保持沉默,懂吗?回、回答我啊……求求你……回答我好不……好?」我哭了,不知道为什麽而哭了。
我嚎啕大哭着,我紧紧的抱住宗介,即使他不爱我了,即使他一直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是想要紧紧的抱住他。
「你……真的是我认识的你吗?」我觉得宗介的声音变了。
我抚摸着他的脸庞,想确认那到底是不是宗介,「宗介……你的脸庞好温暖……」
霎时间,车与车的撞击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所有的回忆都被勾起。
我看见宗介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我握着他的手正哭泣着,而那双手的温度渐渐变冰冷,缓慢却又感觉快速。
突然心电图发出逼逼声,这一刻我的脑子彻底彻底的被那声响给逼到清醒。
我推开不是宗介的那个男人,「你不是宗介,你不是!」
当我推开他时,不知道是脚发软还是无力,我尽然又差点跌在地上。
「欸,你喝醉了。」
我盯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孔瞧着,「你、你、你……呕──」
下一秒我就像喷水池的水柱般,喷洒出一堆恶烂的呕吐物。
作呕声从刚才到现在从未间断,我只知道他不停的轻拍着我的背让我能舒服一些,等我吐完随後递了包卫生纸给我擦嘴。
我一脸不解看着他,明明是熟悉的孔,明明不是宗介却有宗介该有的温柔与贴心,我极度怀疑那其实是宗介,他只是……故意骗我他已经……死去了。
我极度的……怀疑。
灯光泛黄,空调使整个空间充满了冷空气。我揉着眼睛想看清楚四周,没想到我的身体使不出什麽力。
「不要这麽快就想动身,你的酒还有你的烧还没完全退,给我好好休息。」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这次我绝对要搞清楚他是何方神圣。
我缓慢地让眼睛对焦,这次我看清楚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五官挺立,脸庞有着和宗介相似的俊帅感,而昨晚……他有宗介的温柔与贴心,他……不是宗介……为什麽我越看觉得他越像君宇仁?
那是我的错觉吗?而我现在又身在何处?
我开口问:「你是……谁?昨晚……啊……头……」我的头有着剧烈疼痛。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他的口气充满无奈。
我喘着气想继续问下去,「你……是不是……君……君……」我话还没说完我的眼皮早已重重的塌下。
你到底是谁?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君宇仁吗?
我……怎麽了?
—怎麽样的寂寞法?就是没有宗介陪在我身边,没有宗介和我说话,没有宗介的声音,我的生命里没了宗介,所以觉得寂寞的寂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