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花塚 — 花啟之卷 章之三十三 目的

「佐助,你真的变强了呢……」染血的唇瓣狐媚地划开,似是隐匿了辛酸,却又表露着满足,当紧闭的右眼缓缓微睁,他以颠覆佐助得意面容的速度,抬腿回旋一击。

佐助敏捷向後,风压擦过同时,原是紧握刀柄的掌心跟着松脱,二人各自退开,月身更上升了些,鼬将深刺的短刀狠狠抽起,金银地泛上一丝几乎寻不着的月光,随着血压作弄,落下了为数不少的朵朵罂粟,肆意将短刀朝後方扔去,此刻的他,身躯牵强而不稳,却无丝毫遏止战斗的意念,连基本止血动作皆省略了,只是迳自结起手印。

熟练的结印方式为佐助所看穿,他以更为惊人的速度紧追在後,二人几乎同一时间完成相同的结印,深吸口气,鼓涨的胸腔由双方的口中爆射强烈的火炎,冲击彼此释出的烈焰。

佐助这方的豪火成功压制对手,因失衡的攻势即将爆出巨型火柱同时,漫天飞舞的橘黄光火之间竟窜起不知名的黑色火苗,迅即吞噬由佐助这端延烧而至的火焰,不旋踵,绿荫燃照金葱的火花全数消尽,独剩於黑夜拥有绝对优势的黑火萦绕。

眼下同唇角般划下浓稠的红液,凝望遭「天照」啃蚀的前方,鼬深了这场黑火唯有自身将之抑止,否则只能於目标物彻底焚毁殆尽才会罢手。

黑火的气焰随对手的腐朽稍感减弱,鼬似乎有意将火焰收回,因为眼前的胜负已定,再这样延烧下去,也只是毫无意义,他迈步向前,却见光火噼啪作响之际穿透了一道浑厚的男音:

「火遁.豪龙火之术!」

如龙首的巨型火球自黑火深处爆出,飞射地直冲而至,险些擦伤前行的鼬,好在他迅即闪避,火焰的热度彷若犹存,那双惊愕的万花筒写轮眼直守最後消失於天际的龙焰,满是不解,它爆射的轨道似乎多了点偏离。

将视线回落前方,只见四散的黑火中心,横卧的身影竟非人体,而是一具已焦黑腐烂的巨蟒。

「哼!」邪魅的得意再一次自佐助之颜泛滥,千钧一发之际他使用了通灵之术将蛇王唤出,成了眼前横屍的替死鬼,紧接地,再以豪龙火之术将消弱的黑火打散,现在才能毫发未伤立於此地,不过这一切仅是他得意笑容下的前奏,真正的好戏才正要上演。

「连天照都被你躲过了呀……」不带情绪起伏的一声惊叹,闻者只感到刺耳。

「是呀!这表示你领死的时刻到了!」放声一语,响彻云霄,不知何时乌云已浓密地将月光隐没,空气弥漫着潮湿水气,而後第一滴细雨打落於鼬的右颊,他抬首望去,云层之间发响着隆隆雷鸣,紧接扬起紫银光电於顶上交错乱舞。

「那是……?」鼬的双目几乎为雷光吞没了他本有的腥红,随着这声疑惑,佐助的左掌心泛起与天空呼应的相同光束,紫银的雷电於臂腕之间交缠,将他白晳的面庞照耀地骄傲。

「这是为了你这种混蛋特别准备的死亡舞台!」掌心伸向天际,积云下幻化出实体的雷之神兽,好似受到佐助控制般,虎视眈眈地蓄势待发。

「麒麟……与雷共舞魂飞扬──」

瞬间雷电围剿爆冲至地面,伴随轰隆巨响四扬,地层下陷而後涌起漫天泥沙碎石,四围的绿荫枯叶同时间灰飞烟灭,末日般的毁坏力直捣而至,鼬的身影顷刻遭雷麟吞食,一片光火混乱的旋风奔腾,将佐助中分的浏海混乱地於面容上翻弄,他仅是冷眼凝视几乎看不清的白银,如皓雪般将此刻洪涛的仇恨休止冻结。

尘烟滚滚,那双朦胧中失焦的写轮眼,逐步转为沈重的深黑,一望无际毁坏的恶果,令其原是发响着期待的兴奋,竟随之淡薄地宁静无垠。

结束了……

他漫长的复仇旅程终於在这一瞬间,结束了……

闭上双目,体会着此时的静諡,耳边纷乱响起的鸣奏,於他的耳中仅如蜻蜓点水般留不下任一丝轨迹,纷雨交杂而後减缓,积云退去,月光的身影沈默地守於天际,因吹葬的树林散尽,原是深黑的森林,转为空洞的荒野,令月亮成功洒下它些许的和暖,却对平静的佐助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感受不到喜悦,这场等待好几世纪的胜利竟促不成梦想成真的狂喜,甚至虚假地毫无半点真实。

鼬真的死了……?!

疑惑於止水般的胸中划起涟漪,他似乎仍无法相信这如光速扫过的瞬间,生死的一线之隔,好似鼬从来就不曾存在,这就是他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完成的报复?

然,这些已不再重要,现在他成功了,今後该往何方去呢?

他是抱着什麽样的决心离开木叶,放弃令真意菊绽放的真情,绝情断送身後呼唤的声泪,在踏上这场终有尽头的旅程时,就该料想到有一天当梦想成真之时,他该以何心态面对活下去的执念。

飞沙缭绕,立定的双足僵硬地失了力,他彷如灵魂出窍,於腾空的天际目睹这场破坏般的戏码,他好比旁观者,守着这片寂寥,猜想着下一场主角的目标,当脑中白茫无绪,他认清了寻不着方向而孤立的自己,从未想过这一刻的他,是不是在心底深处,有某种声音告诫着:「不可以」呢?

降雷的中心点受佐助极具强力的攻击,已望不出阴森绿林原有的面貌,更遑论受击的男子,也许屍骨无全又也许早随高温燃烧而蒸发,应是叫人不忍目睹的绝境,不思议地,绿叶於空流平息之际落在塌陷的凹槽中央,而後受无形的力量伴着微小的哀鸣开始碎裂,随之带出的竟是一道柔魅之音:

「佐助,真是好险哪……」

惊异地怒睁那双腥红的憎恶之瞳,佐助朝坍塌的中央望去,前方乍现一道巨幅人形,如灵体扭动着它透明的轮廓,似是穿着铠甲的骷髅,肋骨围绕着鼬之身,散发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氛围,愕然凝望自鼬之身释出的形体,方才遍体的无力感已於此际骤逝。

「你?!」他讶然无语,却见另端的鼬悠然笑起。

「刚才那就是你为我准备的死亡舞台?那麽这招『须佐能乎』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死亡盛会。」

巨型人影幻化出更清晰的线条,成形的前臂於月下敞开,即将大显身手的魄力,令人嗅着了由地狱探出的恐惧。

须佐能乎?!从未听闻的招式,更遑论在棘手的当下找出与之对抗的方法。双足簇拥着惊愕立於原地,佐助不知所措地几乎屏息,只是紧守於凹陷的中央地带上,沈默不语的鼬。

鲜血的流速似乎从未减弱,身中佐助毫不迟疑的一刀,加上接踵而至的攻势,伤口败坏的情形更增建了鼬的疲惫,靠着异於常人的精神力,如今还能直挺立定,展现他绝对致命的绝招,染上红色墨流的深邃双眸,似是等待,彷若天际皎洁的明月正督促着自己,绝不能於此倒地。

抬望惊疑的佐助,对於方才的雷击确实让他耗费不少精力,然而在鼬天赋的洞察力之下,发动攻击的佐助也同样耗损自身,其所剩不多的查克拉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当然,於此现形的王牌对佐助来说无疑是绝望的打击。

「可恶……」咬牙,为小看敌手的自己感到愤慨,佐助紧握拳,在一片凌乱的脑海里搜寻着如何以少量查克拉战胜的方法,然则他面容上的惊惶,透露了无可言喻的无助。

怎麽办?!他该怎麽办才好?!眼前的须佐能乎连天惩般的绝招都能化解,那麽他还有何能耐杀了眼前的男人?

慌乱的心跳催化了额上的冷汗下落,他不知该选择前进亦是後退,在犹疑之间,鼬抢先一步朝自身前行,佐助不自觉地倒退,明知不该退步,在面对压迫力十足的巨人,他居然只能在原地踌躇。

「可恶!」一声痛号,为的是掩过内心的畏惧,他直冲向前,将掌心注满发响着鸟鸣的查克拉,而後深深击撞那透明的巨型身影。

但见千鸟的攻势不旦无法穿透其身,甚至高大人型臂力一挥,佐助便无法招架地飞弹出去。

「呜哇啊──」惨痛的哀唤随之落地,佐助滚落的身子最後止於背後的树干下,他以几乎用尽的气力硬撑起身,心底却回传着丑陋的丧气:

不可能赢的了他!不可能了……

心痛的闭上双目,就连写轮眼都无法发动的情形下,他又哪来的自信能获得胜利?绝望附上了颤抖的身躯,感受着鼬逐渐贴近的步伐,一步步死亡的鸣响,让他认清了自己的愚蠢,眼前飞逝闪过片段回忆,既是劝阻的耳语,亦同步穿插灭族那夜的凄厉,他憎恨自己的无能,就如那夜般憎恨着……

『不……不要杀我……』

儿身的自己脆弱而卑微,他不愿再重蹈那夜的覆辙,所以他绝不可以在这里死去!

「……告诉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命令的意味透露,即使绝境般的窘态,对其自恃的傲气仍不具任何杀伤力。

为此语顿足,月光轻点着鼬夹杂血水的面庞,腥红的眸子凝视佐助在绝望之中平淡一语,当年在他面前求饶的小男孩,如今已不复见,这就是他施予的憎恶力所培育的成熟果实。

云瓣飘散,遮蔽了月影掩盖此刻的微光昏黄,与佐助相凝的视线也为之朦胧,黑暗将二人包覆,极度神似的磁场似乎混乱了仇视的立场,二人四目相对,随云流散去,鼬澹然开口:

「你果然来了,我的目的。」

墓往之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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