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烈日似火,天气十分炎热,晴缺考期末考所以这天要到学校进行补考。坐了几个人的教室很宁静,只有铅笔书写过在纸上的沙沙声、橡皮擦落地的声音。
教室内除了晴以外的学生,都是期末考不及格的学生在进行补考,再过不久考试就会结束了。
钟声响起,翔阳停下笔无力地趴在桌上,看起来像灵魂出窍,口中喃喃自语:
「结束了……总算结束了啊……」
「笨蛋!你还拖拖拉拉的,还不赶快走。」
「我知道啦!」
跟翔阳一起补考的影山不耐烦对他怒吼。
绑着马尾的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麽热还有心情吵架,真是厉害啊。
负责监考的老师,看到两人这麽有活力的你一言我一句,忍不住轻敲讲桌。「欸,安静点!答案从後面收上来……」
话刚说到一半,她看了看教室内的人。「反正只有几个人,各自交到前面来吧。」
「是!」
翔阳来到讲桌前交出考卷後,和影山对看了一眼。随後两人像是在比赛跑步一样,不顾旁人的眼光,一口气冲出走廊,奔向校门口。
「……真是的。」
晴轻声地叹了口气,还来不及提醒他们走廊上不要跑步,下一秒准备追上这两个单细胞生物。
老师在後面喊着:「要加油喔!」
这三人所属的乌野高中排球社,今天要远征去东京。其他社员都已经在前一天夜里出发去了,而不及格的翔阳与影山,还有缺考期末考而补考的晴,这三人才正要追上伙伴的脚步。
敞开的窗户吹入凉风,轻轻吹动教室里的窗帘。穿着夏季制服的三人在校庭里奔跑着,映出了长长的影子。
【正式前往东京!】
三人冲到校门口,一台装有货物的休旅车停在他们的面前。
一个眼神锐利,染着亮丽金色短发的女性走下车来,她脸上画着粧,穿着贴身的无袖上衣跟牛仔裤。
「嘿,不及格的男孩与补考的少女。」
她指着车身写有「乌野食堂」的车子说:
「上车吧!」
「你、是田中的姐姐吗?」
听到翔阳上气不接下气地这麽问,她笑了出来。
「要称我为冴子姐啊。从这里到东京,我一下子就能把你们送到。」
「是的,冴子姐。」
补习是星期六,而远征东京正好是星期六跟星期日两天。因为两者的活动行程重复,所以排球社的人万一不及格,就不能参加远征。
不想留在学校里的社员们──特别是田中、西谷、翔阳、影山,这四个成绩比较有问题,除了请教队友们,可说是拼了命认真念书呢。
结果,翔阳最後还是不及格,在收考卷前的前几秒,突然发现英文考卷的答案栏填错一格导致後面全错了。影山不及格的科目是现代国语,他考前集中在背诵的部分,偏偏这次出了很多阅读文章的问题。
「要怎麽去东京?要用跑的吗?」
「是骑脚踏车才对吧。」
翔阳与影山当然不会放弃这次远征,他们可是非常期待可以和音驹再战,打算靠自己的力量前往东京。
这时候向翔阳与影山伸出援手的是二年级的田中。
田中:「你们不及格的科目只有一科对不对?那样的话,照理说补习上午就会结束。」
翔阳与影山抬起头来。
田中继续说:「到时候,我帮你呼叫救世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冴子──他们的救世主。
明明是简单的车程,但晴却感觉自己好像在坐云霄飞车,一下大力的往左、一下又大力的往右。
她蓦地想起田中提醒的事情,那就是──
「只是,有关乘客时的安全性及舒适性一律不予保证。」
田中是这麽说的。
後座的晴与影山在车子剧烈的摇晃下,两人开始感到困倦,渐渐的靠在一起不知不觉睡着了。
虽然是合宿,但练习的时间大约在晚上八点钟左右会结束。在那之前,他们能够顺利到达东京吗?翔阳很紧张,害怕可能会遇到塞车,或是冴子姐开错路。要是他没有不及格的话,现在已经跟研磨还有犬冈在练习了吧……
翔阳咬着嘴唇认真地想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冴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欸,不要想那麽多,我知道你很焦虑啦。」
翔阳讶异地看着冴子,她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
「虽然绕了一点路,但有些风景只有在绕路时才会看的到喔。」
听到冴子的话,翔阳整个人瞬间充满了精神。
「虽然听不太懂,不过冴子姐好帅喔!」
影山醒来时,倏地感觉肩膀一沉,转头一看,晴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低头凝视她天使般的睡颜,心跳噗通噗通地加速狂快。
好可爱。
突然间,车子一个急速转弯,她的头猛地往前倾,影山即时伸出手接住她的头,然後小心翼翼将她的头扶正,因为他怕吵醒她。
这一觉,晴睡得很安稳,当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靠在影山身上。
她双颊绯红,脑子当机了好几秒,才回过神,她怎麽会靠在他身上啊啊--
她无声呐喊的电波似乎传达给身旁的影山,原本快睡着的影山睁开双眼。
他眼神充满迷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低沉又磁性地说。
「你醒来了啊。」
晴望着他这副模样。
鼻血快流出来了!好想拍照存起来当桌布!
影山从包包中拿出两个饭团,低声询问晴:「要吃吗?」
「嗯,好啊!」
透过後照镜看着他们互动的翔阳与冴子心想:「我的双眼快瞎了!」
过了许久,看到道路前方被夕阳染红的学校,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音驹高中。
等冴子姐把车停好,他们来到了体育馆的大门。
大家是不是还在练习啊?不知道人还在不在?冴子姐屏住呼吸打开厚实的大门。
灯火通明的室内、排球落地的声音、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一进去体育馆内,就受到其他人的注目。打了一整天比赛,筋疲力竭的乌野排球社员们,看到他们三人平安到达,都松了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小猫咪总算来了啊。」
黑尾注视站在影山与翔阳後面的晴,邪恶地笑着,一旁的研磨无奈地说。
「小黑,你这种口气会让人起鸡皮疙瘩啊……」
现在,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三人的合宿才正要开始。
……
自从翔阳和飞雄加入比赛後,情势整个大逆转,他们有效发挥怪人快攻,让对手反应不过来。
「喂,那是怎麽一回事?」
「速度超快。」
「从来没见过那种快攻。」
先以飞雄杀人发球打乱队形,再以出其不意的快攻成功拿下分数。
最後,乌野成功以25比21分赢过生川,拿下九局中唯一的胜利。
但到了後半局的比赛,对手渐渐能跟上快攻了。
晴在场边观看比赛。
这次远征的学校除了有认为发球才是最强攻击的生川高中。还有团队合作的高手,森然高中。以及先努力接起每一球,再伺机反击的音驹高中。最後是跟小若一样在全国名列前五的王牌木兔所在的枭谷学园。
「赤苇!」
木兔举起右手大声叫球,枭谷举球员的赤苇将球完美无误的托给了木兔,木兔高高跃起大力一挥,球突破音驹的拦网。
成功扣球得分後的木兔,开心的大声欢呼。
「我是最强的,嘿嘿嘿!」
「那个……清水学姐,跟日向与影山一起来的女生是谁?」
新来的经理仁花,好奇地望着在看比赛的晴,她好漂亮啊!
「她叫日向晴,是日向的表妹。」清水笑了笑,「她是排球社的後勤,如果排球社有需要帮忙,她就会来。」
「後勤……」仁花低着头。
清水突然叫了声:「晴!」晴小跑步过来,「怎麽了吗,清水学姐?」
「我跟你介绍新来的经理,谷地仁花。」清水小力拍了拍仁花的肩膀。
近看更漂亮呢,仁花盯着晴,陷入幻想世界里。
美国华尔街的咖啡厅里,仁花倚窗而坐,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格外的孤独,咖啡厅内与咖啡厅外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为您送上冰拿铁与蛋糕。」女店员来到她的座位,微微一笑为她送上餐点。
仁花抬起头来,「谢谢。」
女店员橙色的长发绑着俏丽马尾,精致的脸蛋,甜甜的笑容,仁花不禁脸红起来,心跳与血压都加快了不少,这该不会是心动的感觉吧。
她怎麽沉默这麽久啊,晴与清水互相对视。
晴开口打破这个沉默。「你好,仁花,我是日向晴,叫我晴就好。」
女店员与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在、在下叫谷地仁花!」沉浸在幻想世界的仁花,猛地回神。
*
「夜九前辈,做个不错!」
听到熟悉的声音,翔阳看向声音的所在处,为什麽犬冈在休息区,不是应该要上场吗?
望向音驹的球场。
一名从没见过的球员,他有银色短发,绿色的瞳孔,身高看起来超过190公分,四肢特长,宛如鞭子一般的挥臂,「唰」一下球就过网了,让对手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
「哇!」翔阳不经意发出赞叹声。比赛过後,翔阳在房间问研磨:「那个,音驹的副攻手到底是什麽人?」
正在玩游戏的研磨开口:「他是一年级的灰羽利耶夫,是俄罗斯跟日本的混血。」
翔阳瞪大眼睛:「混、混血,帅呆了!之前比赛没看过他呢。」
研磨:「利耶夫是上了高中才打排球的。黄金周去乌野的时候他还只是门外汉,当时我们只去了正选跟候补球员。」
前去洗澡的途中,翔阳一直回想有关灰羽利耶夫的事情,西洋的名字真的好帅气喔!
翔阳走到浴室的门口,发现灰羽利耶夫竟然在那边。
这就是晴之前说过的吸引力法则吗?
呆呆看着利耶夫,翔阳心思早已飞个十万八千里远了。
利耶夫看到眼前的小个子愣在原地,出声提醒:「乌野的十号。」
「你会说日语!?」
「我不会说俄语,我是在日本土生土长长大的。」
「原来如此。问一下你几公分?我叫日向翔阳,一年级。」
「前阵子量已经194公分了,我叫灰羽利耶夫,也是一年级。」
翔阳羡慕道:「194公分,真好呀!」
利耶夫冷不防道:「近距离看你感觉又更矮了呢。」
这番言论顿时让翔阳气炸了,愤怒道:「可恶!你说什麽!?」
利耶夫急忙道:「抱、抱歉,我并没有恶意。」手比一个高度,「不过你应该很轻易能跳到这个高度吧,刚才比赛已经见识到了。当然我会从这里跳更多。」
接着,翔阳出乎意料跳起来──
利耶夫讶异地看着他跳到视线所及范围,以及再往上就是……
天花板。
翔阳捂着撞到天花板的头,一脸「我也不输给你」注视利耶夫。
「那我就比你早一步跳到顶端。」
利耶夫笑了出来,「好,我等着你。」
翔阳:「你的扣球好像不管对手拦不拦网都没差。」
利耶夫:「我可是音驹的王牌啊,不过这麽说会被猛虎学长駡,连防守都做不好的人,才没资格被称为王牌。」
翔阳提出疑惑:「但是你跟我一样是中间拦网,王牌不是应该像是负责主攻的人吗?」
「这跟场上站的位置有关系吗?得最多分的人就是队伍里的王牌吧。」利耶夫挥挥手,「那明天见了,到了明天我要第一个破解你们的快攻。」
翔阳若有所思地注视自己的右手。
「得最多分的人就是队伍里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