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後来他们还交换了联络方式，明野整晚只点了一杯酒，就坐在那一直陪向子祁，有人去搭讪他的，都微笑拒绝了，有人搭讪向子祁的⋯⋯
向子祁怀疑他都要咬人了。
隔天明野还是带着他的爱来存放，向子祁见他来便卸下商业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明野。」
「子祁哥。」
明野的爱有了变化。
他的爱成了海洋，向子祁细细看着，那蓝色像起了波纹，在他手心慢悠悠地晃荡。
这代表他的心境有了变化。
他的心境有了变化，就代表他和那人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了。
向子祁想，明明他们整个晚上都在一起，是在那之前见面了吗？还是在那之後碰巧遇见？直到那天晚上，向子祁都没想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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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明野天天都去酒吧，接着说白天没说完的话，一整个晚上都陪他。
「子祁哥，你喜欢怎麽样的人？」
「我吗？」他说，「我挺看感觉的，没什麽特定的类型。」
「那不喜欢的呢？」
「不喜欢的，嗯⋯⋯」向子祁边擦拭酒杯边认真地想了想，「也不能说不喜欢。不会想主动靠近的，大概是有钱人吧。」
「他们拥有太多爱了。如果是成长过程中得到的旁人的爱，他就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相对的，也有可能是因为到处骗人感情才获得那些。这种不是很好就是很糟的概率，要花太多时间辨别了，像赌博一样。」
「而且，他拥有那麽多爱，他见过那麽多爱，我的爱就显得微不足道。」
「我的爱不会是他所拥有的爱中，最具价值的。像我这样平凡的人，我的爱可能根本不值一提。」
明野的动作微顿，他抬起头，眸光很深。
「你呢？你是怎样的人？」
明野换上委屈的神情，「你明明天天都拿走我的爱，怎麽可能不了解我是什麽样的人？」
向子祁：⋯⋯
他感觉其他酒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什麽话，我不过就是帮你拿去放置罢了。」
「但是你见过了。」明野没看他，手指摩挲着高脚杯，「我就是你见到的那样的人。」
「如果子祁哥想更了解的话，只有现在这样是不够的。」
向子祁听不懂。他知道明野的话别有深意，却无法鲁莽地问出口。
要怎麽样才足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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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向子祁的薪水莫名其妙地提高了。
其他酒保顿时把他当大哥尊敬，之前还要勾肩搭背开玩笑的哥们，也一脸可远观而不可侵犯玩的神情，恭敬又崇拜。向子祁也不懂为何自己突然加薪了。
大概，他长得帅？
不过变动不只这些，那个素未谋面的酒吧老板彷佛知道他缺钱似的，从月底发薪水改成每天领。
向子祁摸摸自己的脸颊，望着天空感慨自己原来已经帅到这种程度了。
「害，真是蓝颜祸水。」
当天晚上，明野第二次问他，想不想要他的爱。
「你为什麽老是想给我你的爱啊？」
「你说过漂亮的。」
「是很漂亮啊，这拿去拍卖可贵了，你分分钟变成暴发户。」
「你又不喜欢暴发户。」
「？？？」
这孩子搞不清楚重点啊？
「我的意思是，那麽好的爱干嘛送人呀，多不值。」
「那如果我送你了，你会拿去卖吗？」
「当然不会了，那麽好的爱，我才不给别人呢。」
他擦完杯子，回头就看见明野的笑脸，他含笑望着向子祁，眼底彷佛有光一点点亮起。
「怎麽了？」
「所以才是你，所以我才想给你。」
「⋯⋯我叫你自己留着没叫你送人啊。」
明野从西装外套的内袋里掏出一块心形物体，那东西被上好的丝绸材料包裹着，布料的光泽如玉般温润。
明野小心翼翼地摊开那块布，露出里面反射着五颜六色灯光的天蓝色心型。
「原本在太阳光下才是最好看的，酒吧的灯光太杂了。」明野把天蓝色的爱捧起，放在两人之间，「你看，这是可以透光的。」
向子祁有些怔愣。他真的是很好的人啊，而他的爱如此美好，他爱的那个人，一定也值得被这麽爱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掉出来的心。」明野用布包好，弯身放在向子祁的储物柜里，「所以是我所有的爱里最脆弱的，你要好好保护。」
「当然。」向子祁转身替客人调了一杯酒，又走回他面前，「一见锺情的爱不是会飞到对方身边吗？你爱上自己了？」
这个脑洞让明野沉默了两秒，他努力调整心态，放软语气把气氛拉回方才的飘忽浪漫，「本来是会飞去，但我抓住了。」
「抓住？」
「嗯。」他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酒吧里里有种奇异的沉静的力量，「我不想吓到他。」
向子祁真情实意的感动了。
「干嘛不告白？你那麽好，他一定喜欢你。」
「子祁哥喜欢我吗？」
？？？
「喜欢啊。」话音落，一颗湖水绿的心便掉到明野面对的桌子，那颗心颜色浅淡，竟有些接近蓝色。
向子祁的心一咯噔，连忙捡起来看，却发现那爱的触感和棉花糖差不多，这才放心，把自己的爱放在明野手中，「喏，说了我喜欢你啊。」
「这是⋯⋯友爱？」
小奶狗的睫毛微垂，一颤一颤的。向子祁不明所以，「对哦，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友爱吧？开心吗？」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