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袭卷,雷声隆隆,是要下雨了吗?空气湿度似乎挺高的,雨滴正在凝聚,这种程度,应该再一会儿就会下雨了,嗯……应该会是短暂的倾盆大雨的。
唔,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个吗?明明……心爱人类的灵魂就在眼前破碎了,自己却一点名为「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吗?
将一切都归咎於身为前任皇家科学家的过度理性,Sans继续试图让自己的情绪陷入「懊悔」或是「遗憾」的情绪中,就像Papyrus死时自己那无力改变一切的反应吧?
不过他很快便失败了,果然过度的激动情绪只会让自己麻木吗……他想道。
「啪哒!」一滴雨滴滴落在Sans的颧骨上,接着越来越多,力道也越来越强。试图将地面腥红的血迹以及令人作呕的屍臭用力地冲刷至地表下。
不知多久,雨过天晴。果然只是雷阵雨而已呀……就和人类脆弱的生命一般的短暂呢……
黑云散去,阳光落下,洒在一地的屍体上,这麽奇异的场景实在是不多见呢。四周一片焦土,屍体上甚至有践踏过的痕迹,天空中盘旋着的乌鸦群正准备品嚐牠们久违的大餐,可惜那副立在那如同死神般的骷髅让牠们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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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切都在她掉进地底时发生了改变。
那位遗迹入口门後,总是聆听他笑话的女士,要求他许下承诺,说他会尽力保护好那位最近刚刚从地面上掉落下来的人类。
他实在是很讨厌许下任何的承诺,毕竟要是违反了承诺,可是会很有罪恶感的呀。
不过他答应了,答应守护那个连长的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的人类。
就因为信任那个老女士。
实在是很愚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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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人类是在门前那片杉树林前遇见的。
「嘿,你难道不知道怎麽和一个新朋友打招呼吗?转过身,和我握个手吧?」
「噗~~」
同样老梗的笑话与放屁垫。
不过这小丫头的反应倒是值得关注。
双眼与嘴巴就这麽眯成三条直线,也不知道目前的情绪反应到底是怎麽样的。
(—_—)
决心脸,她似乎是这麽形容它的。
他就把这个反应当作是赞同他的笑话了。
唔,至少比上一个神经兮兮的书呆子要好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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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是那麽的顺理成章。
以监视之名的「约会」开始了。
说实话,他这把懒骨头实在很懒的做这种事情。毕竟这家伙也没做出什麽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暂时放过她,应该是无伤大雅的吧?
他很快发现,她是寡言的,但总是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适时的出言建议或是应答,他认为她绝对是故意的。不过在认识自家的弟弟後,说话的次数与字数似乎也是日渐的增加了。
Toriel,那个老女士说他似乎挺关心她的,有那麽一回事吗?好吧,似乎是有的,挺稀奇啊。
至少在她受伤时灵魂会有瞬间的悸动,但目前也仅只如此而已。他明明是个虚无主义者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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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s从没想过他的「骨」生中竟然还有机会能够窥见那名为夕阳的现象。金灿的斜阳为云彩蒙上一层金黄,从中又透了点金红,连他都不自觉看呆了眼。不得不说,这小妮子的出现,真的为他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异样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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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察觉到人类们的蓄谋已久,即使他多次提醒早已被他放在心上的她,但那位怪物大使还是坚信这人们鲜少的善良。
於是,这场虚假戏剧即将画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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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困住怪物们上千年的魔法,又再一次将他们笼罩,强度并不是以前古人能比拟的,已然不是几颗灵魂便能搞定的那样子简单的事情。
Frisk,那位传说中的怪物大使,此刻便像一般人一样的惊讶。
明明之前已经警告了数不清的次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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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军人毫不在意同种族夥伴们的性命,毫不留情扫射所见的每一生命体。
最终还是他一个留下,那位女孩以血肉之躯抵挡下子弹,说是让他一个「人」也要活下去。这种命,他可不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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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衣服上似乎有什麽?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骷髅也是可以流泪的。
焦土、血腥屍体依旧,但心态早已不同,他决定相信宗教里「轮回」一说,试一试也不会有所损失,不是麽?
肋骨前那条吊坠仍然闪耀如新,里面女孩的笑容还是那般灿烂,不过相信那会是他最後一次见到那笑容了。
「GB。」Sans喃念道。一个巨型珍珠白骨质龙头漂浮於眼前。
「指令,战斗。」
「轰!」刺眼白光瞬间闪现,吞噬所有视线。
良久,一切归於平静。
2015/4/30
此日,最後一只怪物死亡,「怪物」此种族,今日起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