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在等你,你在等雨停 — (9)

上了大二,舒舒对这座城市也算熟悉很多了,至少,她现在知道去找虞清怀的时候可以在哪里等他,可以在他的学校附近找到什麽好吃的,她甚至都跟附近的卖衣服的、卖耳环的小店老板混熟了。

舒舒本来就长的好看,这几年在陈女士的逼迫下,皮肤保养的白里透红,连一颗痘子都没有,粉嫩的总让人忍不住想摸。

加上她的个性也好,一下子就跟这些老板混熟了。

「舒舒,那就这麽说定了喔,你这个周六来帮我拍新装。」服饰店老板娘身体往前靠在柜台上,笑嘻嘻的,「你长得这麽漂亮,本来就应该要多利用你的美貌赚钱啊。」

「怎麽被你一说,这整件事情听起来就怪怪的了。」舒舒托着腮,「可是先说好喔,我不会化妆,也不会摆pose,拍出来很尴尬不能怪我喔。」

老板娘摆摆手,「没事,谁没有第一次,我们的摄影师很厉害,一定可以拍出好看的照片。」

舒舒本来就心大,一听就放心了。

「那好啊。」

「酬劳另算,作为第一次合作,你挑一副耳环吧?」

平日下午没有客人,老板娘慵懒的倚靠在柜台上,随手一指,「那都是我月初从韩国带回来的。」

「可是我没耳洞啊。」舒舒摸摸自己的耳垂,陈女士只有要她记得保养,没有跟她说一定要打耳洞啊。

老板娘意外的挺起身子,「真的假的啊?」

舒舒无辜的把耳朵往老板娘的方向转,「真的啊。」

老板娘揉揉捏捏舒舒的耳垂,忽然弯下腰在柜台下翻翻找找,好一会儿才见他手上拿着两个打洞器,「要不我帮你打了?这是日本的打洞器,专门打耳洞的。」

舒舒睁大眼睛,「现在?」

咦?怎麽办?她没想过啊!

还是打电话问一下陈女士?不,陈女士一定会说随便她。那要不问一下虞清怀……

可是他现在在上课,一定不会接她电话。

「也就打耳洞而已,不用这麽紧张吧?」老板娘好笑的看着她,「这年头一堆高中生早早就穿好耳洞了,也就你还犹豫不决。」

「那,也不是啊,我只是没想到会这麽突然。」舒舒看着桌上的两个打洞器,不太确定的问:「会很痛吗?」

「不痛,就像被橡皮筋打到一样。」

那还是满痛的吧……反正她觉得被橡皮筋打到很痛啊……

「你这麽漂亮,不打扮起来太可惜了吧。」老板娘也没逼她,「虽然现在也有很多夹式耳环了,但是那个戴久了还是不如耳针的舒服。」

「喔……」舒舒想了好一会儿,「不然,我试试看?」

「这个可不能反悔,你想清楚再说。」老板娘顿了顿,又道:「你就算现在打了,周六也不能戴新耳环,所以对我来说是没有影响的。」

这个她知道,阿拉之前去打耳骨的时候,她看过店家给的相关资料,像是什麽碰水之後尽量快点擦乾啦,四周之後才能取下耳针。

她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好一会儿终於向是下定了决心。

「好,打吧。」

打个耳洞而已,应该算不上是什麽大事吧?

舒舒整个晚上都不停的举起手,然後又放下,举起手,又放下。

这个动作让虞清怀终於忍不住问了。

「你到底想要干嘛?」

舒舒有点心虚,眼神飘移。「没有啊……」

「说。」

舒舒扁嘴,见虞清怀一副没有要善罢干休的模样,乾乾的笑了两声,「我去打耳洞了。」

虞清怀抿了抿唇,撩开她的头发,见到微微发红的耳垂上头还有一个亮晶晶的水钻。

他看完左边,看右边,好一会儿之後才放下手。

舒舒见他脸色不豫,咽了口口水,低低的问:「你生气了啊?」

「你去打耳洞为什麽不先跟我商量?」虞清怀的口气很冷,听起来确实是满生气的了。

舒舒有点紧张,「不是……临时决定的啊,而且你、你在上课啊。」

「那你就不能等一等?」虞清怀口气更冷,「我难道是一整天都上课吗?就算是,你也可以晚上跟我讨论了之後,再决定要不要打耳洞啊。」

「喔……」舒舒有点委屈,「那你也没说过不能打啊」

「我没说过的事情可多了,难道你都要一一去做,再确定我会不会生气吗?」虞清怀口气更差。

两人停在树下,天气已经有点凉了,两人僵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我才不知道你到底为什麽生气……」

两人相视片刻,虞清怀见舒舒委屈的表情,心里更气了。

他一声不吭的拉着舒舒往前走。

「去哪啊?」舒舒一头雾水。

但虞清怀并没回答她的问题,还是一个劲的走着。

他自己走也就罢了,偏偏还拖着舒舒一起。两人本来就有身高差,他走的又快,舒舒在後头追的踉踉跄跄的,最终气不过,用力的甩开了虞清怀的手。

「到底要去哪!」她吼。

要是以往,她说不定就高高兴兴的跟着走了,但是两人刚刚吵过架,舒舒自己心头的情绪还没平复,又让虞清怀这麽拉着走,她自是不愿意。

虞清怀转身,「看皮肤科。」

「你要看皮肤科?」没看他哪里有问题啊?

「是你要看皮肤科。」

「我为什麽要看皮肤科?」

「我问你,你这耳洞回去打算怎麽照顾?他有给你防止发炎的药膏吗?」

舒舒无言片刻,「……那倒是没有。」

「你看你,什麽都没想清楚,就冲动的做了,你要是想不清楚,你可以问我,你要是想打耳洞,我们也可以去皮肤科问问,上网做点功课再决定,你什麽都不做,出事了怎麽办?」

舒舒被训的脑子都懵了,「我就打个耳洞能出什麽事?」

虞清怀瞪她一眼,大有种你还敢回嘴的气势。

舒舒连忙摀住自己的嘴。

虞清怀又道:「也是有人穿耳洞结果蜂窝性组织炎的。」

「喔……」舒舒心头那一片乌云慢慢散开了,她咧开嘴笑问:「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生气吗?」

虞清怀不自然的别过脸,「……并没有。」

「那你耳垂为什麽也红了?」

「……被你气的。」

舒舒笑的舒心畅快,长吐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懂了。」

「懂什麽?」

「懂你为什麽生气啊。」舒舒伸手去握着虞清怀的手,「那我们去哪里看皮肤科。」

虞清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他想说点什麽,但看着舒舒的脸,他举起手,用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叹了口气:「走吧。」

他手指动了下,想要反握住舒舒的手,但却没有,只是任凭舒舒握着。

看完了皮肤科,时间还早,两人又在附近吃了点东西,舒舒才搭上捷运。

他们两个都是外地生,所以宿舍有优先保留给他们,因此就算是大二了,他们依然有宿舍可以住。

这一年来,舒舒没事就跑来找虞清怀,这一条路,她走的熟的不能再熟。

有时候她会觉得寂寞,有时候在捷运上会觉得无聊。

但今天的她觉得很开心。

虞清怀的个性比较闷,有时候她也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只能连猜带蒙的,很少看见他这麽外露的表达情绪。

所以他今天必然是真的很担心她,才会这麽生气。

想到这里,舒舒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样就好,至少虞清怀还是很挂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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