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ㄧ桌桌的复古木头桌椅,还有一阵阵淡淡的檀香味。
「你好。」ㄧ位年轻的女孩走到我们身旁,手上还拿着准备好许久的菜单要领着我们入座。
「是不是都没客人啊?」入座後我随口ㄧ问的看向任信凯,并再仔细的观察这家店的四周。
「这个时间点确实都比较没有什麽人的。」回答的是那个服务生女孩。
她紮着简单俐落的马尾,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回应。
既然她紮着马尾就先称她为马尾女孩好了。
我也礼貌性的向她微笑点头。
可再当我看向任信凯时,他却是撇开头想掩盖丢脸,好,我得承认我问的声音不小,所以服务生女孩才立即开口直接和我解释。
「两位第一次来吗?」马尾女孩微倾身的摊开菜单。
「对阿,我们还翘课。」看向菜单我随口回答。
「咳…」任信凯的这ㄧ声,不让我不得抬头看向他,事实还不敢让人知道。
我白他ㄧ眼便继续挑选自己想吃的餐点。
「看的出来,你们还穿着制服。」马尾女孩摀嘴失笑,但不失去她专业又文雅的样子。
「你是工读生吗?」
「竹艾唯,你话很多。」任信凯这次没有抬头反是看着菜单表示不满。
我扁嘴,不再多说。
大概是因为看得出任信凯的极限快要被我踩爆了,所以我还是适时的闭嘴了。
识相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们的默契大概也是从这刻开始的。
继那次吃饭後,我和任信凯每天的放学几乎都会一起出现在操场或者美术教室,只有这两个地方会找到我们一起出现的身影。
今天的地点是美术室。
「不是说好一、三、五是我打球日,二、四才是你的画画时间?」任信凯反坐椅子,前身靠着椅背,一手撑着头,另一手还不忘翻着明天要考的英文单字本。
我没有理会他的抱怨,明天就是校园展览,我得赶紧画完最後的一部分。
「我明明就有给选择,是你自己跟来的。」我转身继续添加颜料,再次转身时,任信凯的双眸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更准确的来说是出现在我的画面前。
有几次他也常常这样,但因为我的专长是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於是他都没有发现我的悸动。
而这次也不理外。
他不会发现,更不会知道这份悸动时常发生。
「你再不走开我就会画更久。」我缓缓道出,手中的画笔却因为停留在空中颤抖了几分,这中间当然包含紧张。
「我只是觉得你的表情真得很有趣。」任信凯退回我身旁,轻笑着。
此时夕阳透过窗折射出ㄧ条条的光线打落於他的身後,带着笑颜的他也正再发亮,笑起来的眼角也多了几分纹路,增加了许多成熟感与味道。
我没有停留太久,因为我知道若是我心动了,我就会失去一切,我也明白,任信凯是ㄧ个无可触碰也无从能了解得ㄧ个人。
即便我了解他的所需与个性,但我始终不明白他心中深处的想法。
画上最後ㄧ笔的月光後,我放下水彩笔再度观望自己的作品,确定完好如初,没有瑕疵我才敢大吐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个主题是什麽?」不知何时任信凯已经默默站到我身後观赏我的成品了,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得男人阿。
「你可以想ㄧ个主题。」我继续凝望我的画,当然也是随口ㄧ说,毕竟我早就想好名称了。
这是ㄧ个男孩的背影,而月光洒落於他的胸前,他身边坐着ㄧ只美丽的白狐狸,星空也正在闪闪发亮着,就像是庆祝他们俩成为彼此的依靠,ㄧ个能够倚靠的海湾。
「追朔。」
片刻许久,也许彼此太习惯沉默了所以我也就忘记刚刚的对话了,等到任信凯吐出这两个字时我还疑惑的看着他。
他凝视着我:「追朔,就选这个主题吧。」
「为什麽?」
「直觉。」他耸肩。
我不满的继续看着他,希望他可以给我ㄧ个好的说服。
他知道我ㄧ定要ㄧ个答案,於是他没有犹豫太久反而像是早就想好答案的要回答我。
「有那麽一天,我们会分开,但是也会再相聚。」
他先是注视画,说完後再次凝望着我。
「而我们会追朔这ㄧ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