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犬夜叉-殺籬】西界戀曲 — 第五章.執子之手(一)

「邪见,你主子跑哪儿去啦?」阿篱边喝着宫女们为她准备的药汤,边问着坐在一旁打着哈欠显得无聊的邪见。口鼻里充满草药的味道,让不喜药味的阿篱鼻子都给皱了起来。

「你自己睡到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床,杀生丸少爷当然早就去忙公事去了!还有,那可是杀生丸少爷特地要宫女准备的珍贵药汤,你不喝完的话我可是会被砍头的!」

「我这不是在喝了吗?」阿篱回答得有些不耐烦。

与犬夜叉告别的那一天,她在杀生丸面前哭得像个孩子,鼻子都给哭红了。她不断地啜泣,冷空气大把大把地入了口鼻,於是不意外的得到了重感冒,前些天还发着高烧呢。想来丢脸,大哭的丑态再一次被杀生丸看到就算了,还哭到中了感冒,这几天都挂条鼻涕晃来晃去,杀生丸到底是以什麽视线在看待他的心仪女子啊?

视线飘到了一旁床铺,为了不将重感冒传染给小铃於是选择在杀生丸寝宫住下,想起那一天居然就那样自然地与杀生丸同床共枕,她不禁脸色一红。那天就如杀生丸将她强硬带回西国那次,一样的在他怀里哭到睡着,一样的在他床上醒来,一样的身後有着蓬松柔软的毛皮靠着,不一样的是这次睁开眼睛醒来她不再惊恐尖叫,而是悄悄地又闭上双眼,依在一片银白中。

杀生丸最近处理国事总是回来得晚,妖怪也无需像人类一样非得日日睡眠,就算回来也依然待在寝宫的书房一处持续挑灯夜战着公文,阿篱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懵懵睡去。半梦半醒之间,能感觉到他来到床旁坐下,手轻抚上她的额头观察着她是否已经退烧,然後将毛皮裹住她单薄的身子赋予她温暖,直到天亮才又悄悄离开。

阿篱又喝了一口药汤,看向窗外那座御花园的美丽樱花景色,这座御花园的樱花四季皆盛开从不凋零,白雪落在粉红上看上去有种空灵之美。想想几天前自己都还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整天只会待在房里哭泣,但这心伤倒也癒合得快,或许是从明白犬夜叉心里一直都有桔梗开始就早已做好失恋的心理准备,又或许是对犬夜叉的在意已悄然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门叩叩了两声,阿篱和邪见朝声音方向看去,一名侍女站於门口向阿篱恭敬行礼,道:「日暮小姐,弓亲公主想见您一面,还烦请您移驾一趟。」

「弓亲公主……萌儿?」阿篱还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面对她,她与杀生丸的争吵毕竟是因萌儿而起。听说杀生丸到现在还不愿接见她,每一次她都是气愤而归,让宫中上下都将这事儿当成八卦谈论着。

「你大可不用去。」邪见说,「你可是杀生丸少爷身边的人。」

见见萌儿也无妨吧?何况萌儿毕竟是公主的身分,不去似乎也有点无礼。阿篱将碗里的最後一口药汤喝掉,吐了吐舌头,那苦味她还是不大能接受。

×××

萌儿披着一席华丽狐裘,指尖的长甲不断敲着妖耳上的耳环发出叮铃声响,感受到後方的人类气息,她停下动作,将冷傲表情收起换上一抹笑,回头望着那气息来源,「你来啦?听说你最近受寒,身子可还好?」

「好许多了,谢谢萌儿关心!」

「抱歉呢阿篱,明知道你身子欠安还将你叫出来。」

「不要紧的啦!」阿篱笑着摆摆手,萌儿身为公主,对她却又是关心又是道歉的,让阿篱不禁心想萌儿果然是个温柔的好女孩啊。「是说,你找我有事?」

「今天找你来就是想看看你,顺便跟你聊聊那天的事情。说来害臊丢人,那日与殿下亲密的模样就这样被你看见了。」

阿篱笑得有些尴尬,是啊,她还一摔就摔在摇滚区看得特别清楚呢。「放心!我会装作什麽事情都没有!我才是不该在门口偷听呢……」

「是我故意让你跌倒的哟。」

阿篱笑容一滞,无法反应过来,「什麽?」

「是我故意让你看见我和杀生丸殿下亲密的模样的。」

萌儿收起笑容,面无表情。见到她那冷如冰霜的眼神,阿篱有些畏惧,以往萌儿总是笑眼妩媚温柔如花,可现在她的模样让阿篱觉得陌生。

「为什麽……?」

「为什麽?」萌儿眯起媚眼,走近阿篱用力勾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眼前女孩的模样,究竟这个人类拥有什麽样的美貌让杀生丸看也不看她这个西界最美女子一眼!「我才想问问你这一次又是因为什麽原因留在西国的?又是基於什麽样的身分待在殿下寝宫?」

捏着阿篱下巴的手力道又大了些,「让殿下喜欢上你,你究竟想得到什麽?后位?」

「够了!」下颚被捏疼的阿篱直接拍开萌儿的手,语气不悦,「我根本没想得到什麽后位!更不会去左右杀生丸要喜欢上谁!……你说你故意让我看见你们亲密的样子,是想让我误会杀生丸?为什麽要这样做!」

「因为忌妒!」萌儿握紧拳头,骄傲的眼神染上悲伤,「我忌妒你跟我喜欢的他走得那样近!你……能懂这种感觉吗?我仰望了那麽久的他,却在我眼前走向他人的酸楚,你能懂吗?」

「忌妒……吗?」阿篱当然懂,她怎麽会不懂。她能体会萌儿的感受,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她无法控制杀生丸喜欢上她,也无法控制自己想待在杀生丸身边的感觉,明明杀生丸是眼前女孩的未婚夫啊。这样的她,是第三者吗?

「你喜欢他吗?阿篱。」

阿篱咬紧唇,她回答不了萌儿,也回答不了自己。上一次萌儿问她是否有喜欢的人,她能回答没有。可这一次她却无法回答,她害怕面对。

见阿篱没回答,萌儿了然於心,「也罢,问了也没用。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血姬娘娘已开始安排婚期,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心,很闷啊。

「愿你身体早日康复,阿篱。」萌儿转身欲走,但突然想起刚才的对话,她停下脚步,并没回头看着阿篱。「我的确是故意要让你们产生嫌隙,但,若对他不在意,哪来的误会呢?」

×××

「我说,不娶就是不娶。」

杀生丸看着高雅坐於太后座上对於一切彷若都不在意的血姬,却是以相当强硬的态度要他迎娶萌儿,果真回西国就会一堆麻烦事,他大可直接撒手不管继续去外头旅行逍遥,但已开始接触国事的他根本放不下他与父亲打下的江山。

「萌儿是西界境内最美丽的女子,又是北国的公主,母亲我帮你挑了个大家都抢着想要的名门闺秀,你哪有不娶的道理?」

「哼,无聊。」杀生丸嗤之以鼻。

「西界平静太久,总是有些人会开始坐不住想造反。近年来东国与南国企图联合起来对付咱们西国,若我们与西界第二大国北国联姻,便能直接打消那两国联合的念头,前阵子我光是散出你俩要结婚的消息,他们就安分许多。结个婚就能阻止一场战争,多省力!这不正是政治联姻的好处?」

「所以你将儿子的婚姻大事当作政治工具?」

「反正你也从不在乎不是吗?怎麽突然在意起婚姻大事?」血姬想起近来与杀生丸相处慎密的阿篱,了然一笑,「啊……是因为那个人类女孩吧?」

「不干她事。」杀生丸甩甩衣袖,转身要离开后殿。

血姬笑着拿起挂在颈子上的冥道石,放在手中滚动玩弄,「冥道石在我手上,不管我要让谁的灵魂进冥道都是轻而易举,就算你有天生牙也无法救活已进冥道的人类,顶多只能净化死人魂魄罢了。」

「哼,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杀生丸侧过身蹙起眉头,语气不悦地向後方血姬说道。

「如果你不娶萌儿的话,那麽那个叫阿篱的丫头可能性命不保。」

「……你威胁我?」杀生丸将眉头锁得更深,他不明白为何母亲非得逼他到这地步。

「这才不是威胁呢!这是另一种管教方式。」血姬闭起了眼叹道:「谁叫你这个儿子那麽叛逆固执不听母亲的话呀?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呢,坏孩子。」

杀生丸朝着後方使出了一记鞭子,差点打中毫无防备的血姬,幸好她有惊无险地闪过。她发髻上所别的簪子也在一瞬间断成两截,看着心爱的发饰断裂让她有点心疼,「哎呀,母亲我很喜欢这发簪的说。你真过分,要开打也不会讲一下,想谋杀亲生母亲啊?」

杀生丸转过身,正眼看着血姬,「这不是谋杀,这是另一种游戏方式。」

血姬心里一股气憋着,但依旧表现得泰然自若,真搞不懂以往顺从的孩子怎麽会突然如此反抗一切。「啧啧啧,我这儿子什麽时候会嘲讽母亲啦?虽然现在长得那麽帅气,但却变得好冷酷呀!唉!真怀念我以前照顾的那位乖宝宝。」

「……」他怎麽不记得血姬以前有好好照顾他过?打从懂事开始,杀生丸就是不断接受战斗训练与学习知识,什麽父母亲的关怀,他根本没感受过,一直都是这样,孤独的一人走来。

「你是真的爱上那个人类女孩了吧?奉劝一句,妖怪跟人类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最後的下场皆是悲哀,看看你父亲的例子吧!」血姬轻叹口气,继续道:「我看你啊,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想拿人类来玩玩可以,反正我们妖怪根本没什麽感情可言,你若要拿那人类来当妾我也不会阻止,但──」

语未毕,又一记鞭子打过来,血姬这次没闪避好,左脸颊受了一点小伤,高高在上的她现在看上去是有些狼狈。「你!」

「别把我杀生丸看得如此肤浅。」

「呵!」血姬久未感到如此拥有情绪起伏的杀生丸,心底倒是觉得有些有趣,「总之你别忘了,冥道石在我这儿!」

杀生丸看着挂於血姬颈上的冥道石,回想起小铃差点永远离他而去的那段回忆,清澈金眸染上不易察觉的郁闷。又是他害得所珍爱之人性命危险,若当初没将小铃带在身边而将她留在人类村子,她也不会差点在冥道死去;若他没强硬将阿篱带回西国,阿篱的生命也不会被当成拿来威胁他的工具。

他握紧拳头,如鹰眸子紧盯血姬,他不怕自己没能力保护不了阿篱,害怕的是阿篱会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遭遇危险,而他却无能为力。

「……条件交换,我答应你娶弓亲萌,不过条件是绝对不能伤害阿篱,若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会立刻将弓亲萌四分五裂,若因此要与北国一战我也相当乐意!」

「这简单,我答应你。」血姬坐回后位上,拿起袖里的桧木梳子梳理着头发。「啊啊,我还忘了一件事,今晚萌儿会搬到你的寝宫内,记得叫那小妖怪准备准备,当然,那人类女孩得搬出去。」

杀生丸没应话便直接离开了后殿。

血姬摩娑着冥道石,望着杀生丸离去的背影,闭上双眼,像是回忆起过去般,表情带着幸福却也拥有些许无奈,她嘴唇微勾轻声道:「孩子的父亲呐,你怎麽就那麽爱让我扮黑脸呢?」

×××

走在通往寝宫的庭园式长廊上,杀生丸根本无心欣赏一旁的花草树木,心中百般杂乱烦闷。他知道阿篱这个人类出现在这大妖国本就不对,对她的灵力虎视眈眈的妖怪不在少数,如今血姬又拿着阿篱生命来威胁他,等於阿篱随时都暴露在危险中。

能保住阿篱生命的方法,除了在她身边守着以外,就是用条件让血姬暂时撤去伤害阿篱的威胁,血姬手中握有冥道石,若真将阿篱送进冥道就连他的天生牙也救不了她。过去他的确对於婚姻这事儿并没太多想法,血姬若要安排便安排,不过就是个形式,一个妻子摆在那儿就当作装饰物便罢,他绝不会去闻问。可如今拥有心爱之人,那心爱之人的所在地方习俗是一夫一妻制,就不明白若他娶了个妻子,对方是否还能接受为妾?

──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他连阿篱对他究竟有何想法都不清楚,现在想这些或许太遥远。还是应该直接放弃对阿篱的感情呢?若是放下,将阿篱送回枫之村,或许阿篱还会安全些?可他怎麽可能舍得放开阿篱?杀生丸皱紧眉头,在现代看过一句话,『沉浸在爱情里面的人都会变成傻子。』果然是真的,面对到爱情这种东西,要在众多问题中得到答案还真难,以前根本没这些事情让他如此烦忧。

走着走着,往前一看便瞧见阿篱正蹲着身子,拿饲料喂养长廊外池塘里的鲤鱼。宫中的鲤鱼肥美硕大、色彩缤纷美艳,色泽剔透地散着光芒。他看着阿篱娇小身影,想起血姬的话语,到头来他的一切仍旧被血姬掌控着,追求的自由似乎还是离他相当遥远,然而自己是不是也间接地束缚住阿篱了呢?

他静静走到阿篱身旁,跟着她一起看着於池塘里悠游的鲤鱼。阿篱看到水中倒影映出另外一个高大身影,连忙抬头仰望身旁男子。「你下朝啦?」

「嗯。」

「最近好像很难得在我清醒的时候碰到你呢。」

「身子如何了?」

「托你那药汤的福,身体现在可是健壮如牛。」

「可你脸色很差。」

「是吗?」阿篱摸摸脸颊,想着莫非是感冒关系有黑眼圈了?摸着脸蛋的手一顿,脸色会差或许不是身体,而是刚刚与萌儿谈完後,心底那股落寞造成的吧。

杀生丸略垂眼眸,一阵风儿吹来掠过他的银色浏海,他望着池中鲤鱼并没多说话。阿篱看出他清冽眼神里散出的惆怅,那张好看脸蛋却将眉头都给皱出深刻纹路来,她站起身子,俏皮地将两只手的食指摆到杀生丸眉上,眨了眨眼,「哇!我的手指往斜上角去了耶,好斜好斜唷!」

杀生丸对阿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愣住,「做什麽?」

「脸色不好的是你吧?眉头皱成这样……我宁愿你面无表情,也不想看到你烦闷的样子。」

「……」杀生丸单手就扣住了阿篱双手手腕,拿开放在他眉上的手,将脸缓缓凑近阿篱,如此近的距离让阿篱不禁又想起他吻着她的样子,脸色一红,连忙将腰往後弯,他越是靠近,她的腰就弯得越下去。

看着阿篱那无比滑稽的姿势,他心底不禁觉得好笑,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些。他挑挑眉,用着不知所谓的表情看着她,阿篱只能尴尬笑笑,「哈、哈哈,我是在锻链腰力,对!没错!锻链腰力啦!」

「……」这什麽理由?他不得不佩服这鬼灵精怪的小妮子。他将阿篱扳回正常姿势,放开她的手腕,道:「你身上有弓亲萌的味道。」

原来仅是想闻清楚她身上的味道,而不是要吻她,阿篱对於自己的多想感到羞涩难堪。似乎也瞒不住她与萌儿见面的事情,她只能坦承,「……我刚刚跟萌儿见面了。」

「说了些什麽?」

「……」阿篱沉默了会儿,「没说什麽,就是来关心关心我身体。」

「是吗?」杀生丸想着不可能如此单纯,但阿篱不愿说,他也就不过问。「回去吧。」

杀生丸抬脚离开,阿篱在後头跟着,那道路是要返回杀生丸寝宫的路线,她想起萌儿所问,她是基於什麽样的身分待在杀生丸寝宫的呢?杀生丸和萌儿,已经要成婚了啊……她垂首,停下脚步未再跟上。

杀生丸听见身後的脚步声停下,回首望着,「怎麽了?」

「我……好像能懂萌儿的心情。」她双手紧抓着和服裙摆,裙上给弄出了难看皱褶,喜欢的人跟其他人如此亲密,论谁都会难受。

「……看来你都知道了。」

阿篱点点头,「我答应过你不会左右你喜欢谁,但是你和萌儿就要结婚了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就这样待在你身边终究是不大好,所以──」

「你很在意吗?」

「什麽?」阿篱一愣,抬眼望着前方的他。

「我问你,你很在意吗?」

杀生丸的声音依然平淡沉稳,却带有不容对方逃避的霸气。阿篱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一张粉唇欲言又止,最终依然被自己的坦然打败。

「我很在意。」阿篱的黑色眼眸泛起一层薄雾,「我很在意……杀生丸……」

阿篱看见眼前男子那令人心醉的金眸难得掠过一抹诧异,他们彼此将对方的模样在眸子里印得深刻。接着,只见杀生丸大步流星地走向阿篱,一只大掌捧住阿篱的後脑勺,将她的身子带向他──

一个霸道之吻就这麽地印上了阿篱的唇。

阿篱瞪大双眼,她试着闪避杀生丸那充满强烈占有慾望的吻,於是杀生丸乾脆直接用双手托住阿篱脸蛋,让她完全被箝制住、无法动弹。

终於杀生丸离开了阿篱的唇,她的唇色被吻到红得似能滴出血,她试着调整絮乱的气息,但那强烈的心跳却是怎麽样也缓不下来。

「既然在意,就别再逃避我了。」

「杀生丸……」

在与犬夜叉分手之後,因为阿篱的不确定而让杀生丸依然心浮气躁,可刚刚光是听到阿篱在意着他,无论是基於何种感情的在意,都让他的心欣喜不已,让他再一次失控地吻上了她。

只要阿篱不再逃避他,愿意与他并肩而行,那麽无论前方有再多荆棘他杀生丸都愿意为她去斩除。

两人相对无言,阿篱望着杀生丸那深邃坚定的眼睛,彷若只要一直这样望着就能稳定她混乱不安的心,只要一直这样望着就能忘却她所有的悲伤痛楚。

──怎麽办啊阿篱?该怎麽办?明明知道不该继续接近、明明知道他已有婚约、明明知道他是个人类不该更进一步靠近的大妖怪,但是或许在杀生丸从奈落手中救下她握紧她手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逃离不了杀生丸的霸道。她能告诉他……我似乎喜欢上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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