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间车流纷乱，街上是放学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笑闹着晃过商店街。
韩晓雾和顾清晨并肩走着，小姑娘嘴边的笑怎麽藏都藏不住，她三番两次地抬手抚上唇角，想要把明显上扬的弧度压下去。岂料才刚抚平，下一秒嘴角又自动翘起，几次之後发现根本无济於事，她也就任由那浅笑挂在嘴边了。
顾清晨看到她的动作，觉得有些可爱，眼底慢慢聚了些笑意。
「想吃什麽？」
男人微冷的声音响在嘈杂的街头里，彷佛红尘喧嚣中的一抹清流，格外出挑。
韩晓雾闻言，眼珠转了几圈，带笑的眼尾勾了勾。
想吃……你。
「都可以。」韩晓雾面上淡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她差点儿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老师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顾清晨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心道这厮倒扮得跟个乖巧学生似的。
最後两人决定去吃小火锅。
韩晓雾扫了一眼菜单，在韩式泡菜锅的空格打了一个勾，接着把菜单递给顾清晨。
在看到顾清晨点的品项时，她瞬间被萌得一塌糊涂。
顾大教授点的竟然是牛奶锅。
她强忍着奔腾的内心，握成拳头的手指收紧又放松，几番交错之下，指骨都泛了一层白。
我去……这什麽反差萌啊……
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他办公室看到他吃的巧克力吐司，顾清晨这小学生口味真的是可爱到她想哭，多想把他搂在怀里揉一揉又蹭一蹭。
当然，这些事韩晓雾只敢自己偷偷脑补，看着对面的人一本正经地拿着菜单去结帐，她心底乐开了花。
最後还是没憋住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到顾清晨结完帐走回来的身影，她赶紧在他回到座位前把笑收起。
等到火锅上来後，韩晓雾身为一个精致Girl兼摄影社一枝花，自然是要对着餐点好好拍一番照，接着再上传到社群网站上，日常给大家吹一番。
韩晓雾乔好了角度，极其谨慎地按下拍摄键。
等她拍了几张後，滑开相簿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突然发现拍的照片中有一张乱入了某人的手。
那手白净修长，指骨匀称，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堪堪放在桌沿，浅色的手与深色的桌子形成强烈的对比，更显风采。
韩晓雾觉得喉头紧了紧。
她原本已经挑好要发的照片，岂料现在看到了这张，尽管光线色调和构图比例都不如原先那张好，但她仍是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上一张，决定把顾清晨乱入的手当成今日份的营业照片。
韩晓雾觑了对面的人一眼，见他不紧不慢地吃着饭，她抿了抿嘴，按下发布。
韩小五：秀色可餐。［图片］
以医学系系花的人气，不多时下方便是一排的留言。
一盐不何：女神今日终於营业了！
今天杏子码文了吗：失踪人口回归［喵喵］
及川彻我可以嗑一辈子：没露脸，差评。
千江没水千江月：求美手的主人！
苹果优格：我去啊，绝世美手（鼻血）
杏子有三：放开那双手，让我来！！！
若有人兮山之阿：神仙都跟神仙玩，我酸了。
帕马森起司：对面那位同志有美手，还能跟小五吃饭，我也酸了。
……
韩晓雾喜孜孜地关上手机屏幕，准备要开吃时，就见绝世美手的主人定定地看着自己。
「滑完了？」
「……」
「终於要吃饭了？」
「……」
他面色淡然，语气轻飘飘的，却无形中带给她一阵压迫。
韩晓雾自知理亏，她讪讪笑了，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塞回包包。
收完手机却见他还在看着她，韩晓雾被盯得有些发毛，赶紧转开了视线，从自己的锅里捞了一匙汤到空碗里。
「老师喜欢吃辣吗？我觉得这个汤头味道挺好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顾清晨把碗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
「嗯，挺好的。」
其实他不喜欢吃辣，不过方才也不知怎麽的，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接过来後不喝也是尴尬，反正他也不是吃不了辣，索性浅尝了一口，就当作试味道。
韩晓雾听顾清晨的语气似乎是还蛮喜欢的，打算再盛个几匙给他，岂料他却说道：「不过我不喜欢吃辣。」
韩晓雾的手顿在半空中：「……」
那你好个屁！
韩晓雾放下手中的勺子，颇为遗憾地道：「可惜我无辣不欢，我们以後在一起了，吃饭的口味不一致怎麽办？」
顾清晨：「……」
「我们要是因为吃饭吵架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愚蠢？」
顾清晨见她眉头微蹙，很认真思考的模样，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感到苦恼。他抽了抽嘴角，心道你现在就在想这种问题才是愚蠢。
讲的好像他要跟她在一起似的。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顾清晨凝视了她一阵，最後沉静地说出一番仙气十足的话，「莫忘本心，勿迷自性。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想吃辣就吃吧。」
韩晓雾：「……」
就你会背善哉行是吧？
韩晓雾心里嘴完又想了想，思绪转了几圈，最後得出一个结论──对，她不会背。
她能知道是善哉行就不错了，伟哉法律系台柱顾清晨教授，你就是被法律系耽误的文学大师。
韩晓雾被顾清晨的骚操作秀了一脸，内心哼哼唧唧了一番，暗道人生如寄要遵从本心是吧？那我还无你不欢呢，你也能让我吃吗？
口味不同的问题在顾清晨一脸心如明镜台的模样下无疾而终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店门再次打开，韩晓雾正好往那边看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熟人显然也看到她了，他朝她挥了挥手，便迳自走过来。
「小五，你也来吃火锅啊。」范远对於吃个晚饭能遇到她感到惊喜，语气不自觉轻快了起来。
韩晓雾「嗯」了一声，向他推荐道：「这家泡菜锅挺好吃的，而且是有辣的泡菜锅！如果喜欢吃辣的话可以点个。」
「哎，行，我挺喜欢泡菜的。」范远应道，见她对面没人，复又开口，「对了我刚刚看你的动态，你是跟谁在吃饭──」
这厢话还没说完，去装饮料的顾清晨回来了。
范远傻了。
见顾清晨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随後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范远见状，心里的疑问都可以写成一篇小作文了。
「你……」
韩晓雾也有点尴尬，不过面上仍是气定神闲，她眨了眨眼，指着对面的男人：「我跟顾教授吃饭。」
范远心想我当然知道这是顾教授，重点是你怎麽会跟他一起吃饭！
韩晓雾读出了他眼底的疑惑，心里早已编排了几个理由，正要回答的时候，就见对面本该是目空一切的高岭之花开口了。
「有意见？」
声线似乎比往常沉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浸了点暮秋夜晚的商气，一贯清心寡慾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微妙的敌意。
范远：「……」
韩晓雾：「……」
大部分的T大学生，通常都对顾清晨抱有一股莫名的敬畏之心，是崇敬他的天资与才华，也是敬畏他骨子里疏离的冷漠。明明一副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的寡淡模样，偏偏又有一种无法抵御的强大气场。
范远下意识地抖了抖，总觉得顾清晨的眼神有些不善。
韩晓雾奇怪地看了顾清晨一眼，心道这男人这回又在整什麽呢，范远才刚来，怎麽就惹到他了？
「没事，我就是家里发生了一些事，需要一些法律知识方面的请教，刚好和顾教授有缘，便约出来吃饭探讨。」韩晓雾眼皮眨都没眨，随口就编了一个理由出来，神色极其自然，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要讨教法律知识。
「喔，原来是这样。」范远挠了挠头，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又问道，「小五你下礼拜有没有空？我这里有两张下午茶券，之前校庆活动抽奖抽到的，你想不想要──」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一道清冷的声音便猝不及防地横插进来──
「她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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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你他妈又知道我没空了？？？
下礼拜开始恢复正常，三六更新，至於营队期间有什麽变动，我会再通知。
然後今天是李蚊香生日！李！蚊！香！生！日！我的大宝贝呀呜呜呜呜呜TTTT（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