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带刺的蔷薇一碰到我就伤痕累累
把我做成倒吊的玫块夹在你的书页
残忍地说是在永存我的美
水与泥土都吝啬一厘阳光是奢求
爱最终会化为粉末』
——陈语蔷〈倒吊玫瑰〉
彻夜未眠,回到剧组时顶着两个熊猫眼,楚胜洸借机嘲讽我说:「今天你的便当里刚好有笋耶,好符合你今天的样子。」我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一下,不想搭理他。
察觉到我今天吃了炸药,他细细打量起我,最终下了一个结论:「还是像以前一样爱哭。」
「你一天不怼我会死啊?」我白了他一眼,用力嚼着青菜。
「我一直都很不明白,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带给你的只有不快乐,那你喜欢他干嘛?」他一脸陷入迷雾之中,明显料到我的不愉快与谁有关。
「因为不适合,才会痛苦。」我思考着,说这番话时,发现楚胜洗趁机把他不喜欢的茄子夹进我的便当盒里。
我瞪他,他反倒没有不好意思或心虚,接着把苦瓜光明正大地拨到我的便当盒,问道:「那如果适合呢?」
我叹了一口气,选择不跟这个大男孩计较,「要是你跟那个人适合,不论情况怎麽样,都会因为那个人,而感到心里温暖,有坚持的动力,会想陪他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就算很艰辛,也心甘情愿,会拥有这样的快乐。」
他听完很认真地眨着眼睛,拿起一根小叉子,把我水果盘里的杨桃塞进嘴巴里。
「干嘛一直塞给我你不吃的东西,又吃我的咧?」我觉得他真的很像长不大的小屁孩。
「帮你增肥啊,最近都瘦了,不连戏好吗?」他一副正义凛然地说。
我摇了摇头,觉得都是歪理。
「那你能不能教我,怎麽才能拥有这样的快乐?」当我要放弃跟他对话的时候,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认真道。
吃错药了吧?
「逗你呢,不用被吓到定格。」楚胜洸哼笑一声,再度叉走我盘子里的杨桃。
认真就输了。这句话大概很适用於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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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手中的道具扣子发呆,这是苏惜蔓下一场戏会用到的,剧情在说这颗扣子,是她在回到跟温梓峰同居地收拾时找到的,是她跟温梓峰恋情开端的定情信物。
扣子。
于谨晨在他国中升高中那一年的第一个学期,通过了出道考核,我们不能像往常一样,天天一起上下课。年纪尚小的我们觉得这件事是一种极大的别离,然而友谊以上,恋人未满的我们,都没有表达出心里话。
直到有男生向我表白。
于谨晨才有危机意识,在当晚跑到我家,把一颗扣子塞给我。
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我们的暗号,也是我同他之间的秘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除了蓝岚跟楚胜洸,没有人知道我跟于谨晨,其实是情侣。
「入戏太深?」楚胜洸又走过来烦我,「怎麽,想起我抢你扣子的事?」他俯下身来,在我耳旁说话。
我长叹了一口气,想起有一次我被一个迷妹同学追打,原因是前一天于谨晨在校园里跟我说了一句话,对她的表白则视若不见,心有不愤,便发狂似地朝我发火。
那个女同学的父母亲听说有些背景,那天追我的人,除了她,还有一票打手。
楚胜洸就是在那一次为我打架,他骑着脚踏车来救我,被打得遍体鳞伤。
那个时候,我对于谨晨还保有希望,在我打电话向他求救时,他以他不方便出面为由,说叫我把地点发给他,他会叫表哥桦仔帮忙报警,又或者我自己报警……这样回复我。
「这种男人,喜欢他干嘛?」楚胜洸怒抢走我手上的扣子时,我放声大哭了。
「求求你,不要扔掉它。」
当时的我,真的好傻。